折腾了大半天午时已过,柳州城邻水故而暑气都被江面氤氲吹来的风搅得四散,很少有一个夏季酷热难挡,正是个宜居的好地方。此时微风轻拂,少女的发丝轻轻飘起又落下,荡啊荡,让北林心痒痒。
二人并一穷此时正走在吃饭的路上,不想再看自己院落里那满负虚伪的杯盘狼藉,北林决定这顿饭还在倾书那吃。
早吩咐人过去张罗,又叫人把方才站出来那个颇有军师风范的青年召到院落等候,北林便拉着倾书慢悠悠的走。一穷中途拐了弯从分岔路去吃饭了,宽阔平整的路上便只剩下拉着手姿态亲密的少男少女。
风静默无声,两人也无声,可北林敏感的感觉到倾书如释重负,比昨日好很多,看着身边人的脑瓜儿,忍不住又上手了,每天的幸福时刻呼噜头
等到了倾书的小楼,倾书的头发已乱的不成样子,偏她还没查觉。在门口一直等候的丫鬟迎出来见到小姐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连忙把倾书拽进楼中整理。
小院中早已支起了桌子,菜色齐全的慢慢摆了一桌,厨子听说老爷脱身少主下令封府感觉自己身负重任,今日的菜闻着都像是比往日要香。
北林今日穿的是大褂,是什么国的绣娘耗时一月才制成,上边的金线含而不露,富贵锦丽又不似炫耀。远赴重洋贩来华夏,整个柳州城也只得一匹而已,一共做了两件衣服,倾书的裙子和北林的大褂,宋闻峥疼他也由此可见一斑。可想而知小号是有多狼心狗肺。
一搂衣袍形容潇洒的落座,北林仰头,看着桌边低眉顺眼的青年人,正是那个劝他理智冷静的。“叫什么名字”少年的声音有股子雌雄莫辩的意味,略微沙哑却好听。北林的声音还没有全变完,这也是今朝他并不跟那伙人大声呼喊的原因。实在是怕变成庄子那副公鸭嗓,他上个世界可还是歌手来着
青年闻声并不抬头,只是低声答话,像是被奴役惯了的人。“小的孙云楼。”北林却成功发现华点,他怎么越看这人越像倾书一跃而下时看到的那个人
“字什么”北林继续追问。
像是在惊讶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青年并未立即答话,静默片刻后方才像是下什么赌注般发声,北林似乎看见他提了一口气才开口。“小的字仲谋。”
确定了就是他眼前这个虽弯腰答话脊背却挺得笔直的青年不就是后来的云楼将军吗行事不卑不亢,粗中有细,乃是不世出的英才。
攻破柳州后洗净黑恶势力,让这座近千年的老城重焕光彩。只可惜后来内部战争,有人非要手沾同胞的血去功成名就,此人被叛党伙同外敌逼死,全柳州百姓自发缟素三日哀悼,可见其在位时的仁政惠及多少人。
看着眼前此刻低眉顺眼的未来将才,北林不知怎么就能看到此人的未来功绩,不由为之叹惋,有点可惜
片刻后,在沉默中渐渐不知所措的孙云楼听到了头顶的少主沙哑好听的声音“若问云楼,此时天下局势,群雄逐鹿以何为期、又何时为终,云楼作何解”
孙云楼此时实在惊诧,竟不顾规矩抬头看了眼这个他眼里每日只知斗鸡走狗的少主,依旧还是眉眼狭长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神情却严肃的他不想去打马虎眼。
他是有志向的,虽是宋府家奴,但是宋老爷从没亏待过他,他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儿时上过私塾后来改制了他也跟其他宋府的家生子一起被送到英界读书,是念完了初中的。不似那群放任自己去玩去见识花花世界的孩子,他在学校的每一天都已数倍的努力在苦读,学而不知其涯。
在这乱世很多人求的只是一碗饭吃,他却想要许多人都有一碗饭吃,只是母亲临终前让他敬重府里的主子,虔诚伺候着,起码宋老爷走之前他不能走。
因此虽心在远方,志在高远,他孙云楼也需在这宋府蹉跎日月,谁叫父母皆是宋老爷救的命呢
少主此前谋反他跟一众家奴所料想不同,想到了该是利益纷争不是逼老爷子退位让贤,事实上今日夜晚他已经计划周详的要把老爷子救出来,那二白豁出命来总能拦下,他既去不了向往的地方,完不成志向,那便以命来全上辈子的恩情。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一下子出乎意料起来,他早知秃子八没安好心,今朝早晨便一路尾随着少主和庄子,他一路远远的坠着却
眼见少主的手在侧面读秒,而进到那破屋中,少主的手一握成拳,那傻大个庄子便倒地不省人事,实在令他意外。
而这少年今日看见老爷并不在那屋中,显然是知情的,也就是说人,是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少年放掉的他方才决定崭露头角,起码要获取少年的信任,自己要得到老爷是否安好的信息。
只是没想到这小少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此刻的问话,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可翱翔九天的快意,若能一盏鹏程答他又有何妨
就算只是拿这些问题逗自己玩答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