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主,云楼见识粗鄙,只能知其一二浅表,若有缺漏之处,还望少主莫怪。”青年人温文的拱了拱手,看着少年拉着小姐坐下,他却毫不受影响。
“时值乱世,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内患外患皆忧扰,然攘外必先安内,云楼以为不出三季,此地便会被外战胜利的部、队驻扎为根地。不过一冬,内忧便要发作。然此动乱,以云楼浅薄见识,难料尽头。”“此间诚如古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青年再施一礼,拱手间浓墨重彩。“以上乃是云楼粗鄙之识,还望少主小姐莫见笑。”
还见笑呢,就这怎么能笑,北林甘拜下风。这种乱世,能有如此见识已是难得,最主要这青年感想敢做,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权利却又初心不改,起码让他这的百姓没苦到哪里去,这便是大本事了。
看着身侧的倾书安静的在出神,北林连热腾腾的饭菜也顾不上吃了,此刻将遇良才的激动已经完全掩盖了饥饿。
他继续追问“若此时你随我投奔而去,你会选择哪一支队伍”
北林的声音再平淡不过,甚至掩饰住了激动,语调也波澜不惊,却激的孙云楼彻底的把头抬起,再为底下,眼里闪烁着的光芒看的北林都有点心痛。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而已,在这府中碌碌无为,纵有鸿鹄之志却难以鹏程而去。
“对,你没听错,少爷我要带你走,至于去哪,你选个队伍吧,少爷我做个参考,却不一定会听你的哦。”依旧是那副欠打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语气,落在孙云楼耳中却如聆天籁。
他
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却又不是,眼眶热的不行想开口却几度哽咽难以出声,怕少年等的不耐烦拿走这次机会,他心里惴惴抬头看却只看见少年一脸的沉稳,没有任何不耐烦,只有静候
“少、少主,”抹了一把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的泪水,孙云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下建议,少主选择,武康一脉。其原因有三,一乃武康施仁政,反属地百姓必安居乐业,毫无民怨;二乃是武康最近的属地离我们很近,舟车便利,若行舟三个时辰便可抵,也方便您回来看望小姐;其三乃是在下私人缘故,在下与武康的一个将军乃是旧识,有云楼作保,假以时日少主必成将星。”
抬头忐忑的看着神情莫辩的少年,孙云楼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实在是少年玩心太大,他也怕今日这事乃是他的美梦一场,他焦急的等着少年答话。
北林其实是在发呆,事情有点奇怪,若孙云楼明知武康较优又有旧识,怎会最后投奔的却是另一处这个心胸宽广志向远大的青年又作何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真是让人好奇
这边孙云楼等答话都要等的流汗了,倾书扯了下北林的衣角,北林这才回神,“好,那便是武康了。”今日算下去,准你三日探亲假,三日后便回府中待命,随时同我一道,可愿”
“在下谢过少主”今日在小姐的这处院落,他孙云楼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不能再愿,无法表示感激之情的青年只能一撩下摆,扑通一声跪倒在桌前,哐哐的给北林来了三个响头,毫不含糊,起身后果然额头高了起来。”
孙云楼都告退好久了北林还在出神,直到倾书给他夹了一筷子肉丝才回神,实在是太震撼了
北林从未见过如此坦荡的感激之情,那孙云楼离去时还在抹眼泪。而他只是用他的方式还他自由了,在北林看来,有志向的人并不应在坊间汲汲营营,而应到他能一展抱负的地方去,那里真龙腾起该有多自由。
刚才给他来了三个响头的青年,在他最初的世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学生,或许大三或许大二,每天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哪里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也许是
华夏此时遍地疮痍已难自救,供养它的儿孙们已无力了。乱世里,华夏用最后的精气神去做什么了呢应该是,孕育出了像孙云楼这样的一批人,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黄色的皮肤,贫困的际遇,都拦不住这些英才一展志向。
而孙云楼,只是这其中很微小的一份子他郁北林,马上也要成为这其中的一员。生逢乱世,身上流着华夏的血,缘何不去定国他有先进的技术和思想,不说救百姓于水火,但也不会默然的坐视不理。
孙云楼这个人,他罩定了,不会让青年英年早逝,不会让他壮志难酬,不为什么,就是如若不这般,他郁北林都对不起方才那哐哐的三个响头和青年含泪的双眼。
回过神来的北林胸中虽然还是激情难抑,但看到倾书夹得菜,一下子就饿了,明明是花前月下十分浪漫的布局,被狼吞虎咽的北林全部打破,等北林行云流水般吃饱了放下饭碗,一边的倾书也放下了碗筷,开始跟他打手语。
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小丫头脸上满是疑问。
北林确实要去,而且是一定会去,但是下意识的想让小家伙开心一点,北林想解释“也不算远的书书,你听方才孙云楼说,乘舟只消三个时辰,所以小北哥会经常回来的”
但是看着倾书扑朔扑朔眨着的澄亮的大眼睛,北林沉默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摸着小姑娘的脑瓜,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