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望去,地平线的云渐渐渗出阳光的金色。倏忽间便星月隐没,烈日当头。
烧了四个多小时的火终于灭了,不是男人们努力抗衡后的结果,而是四周所有的易燃物早已被吞噬了个干净。
有男人装腔作势的将一盆水泼在还滚烫着冒着火星的碎木上,一缕焦糊味儿的烟地腾起,像是餍足的火焰安睡后打的饱嗝。
宿醉后的小老板带着一身浓重的酒味推开了前厂房遍布锈迹的大铁门,却没能如愿以偿看到自家工人们辛勤劳作的身影。
带着未消的酒意,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喊着代班的名字。脚步虚软的踱到院中,张望间见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场景。
用力揉了好几遍眼睛,连周围的皮肤的被揉的发红刺痛,小老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酒意一下退却,下盘却依旧不稳,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穿过小门,看到大火肆虐后的一片虚无。
周边鹌鹑状的汉子们都沉默不语,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片刻,他阴狠着脸揪住一个男人的衣领,责问的声音震天响,直震的周围人的耳根发麻。可是不论他声音有多高,他花了大半积蓄进来的合成材料和精心盖好的房屋都不会再现了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自五节芒丛中钻出步伐沉重的一男一女,正是北林和何秀。此刻他们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焦油的黑色,细看还有些被锋利叶片刮伤的小口子。
可阳光沥在肩头,重获新生的喜悦面前,一切苦恼都无足轻重了。
何秀还没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跟在高瘦的北林身后沉默的走着,只是眼里被关了许久的灵气鲜活慢慢在周遭绿树的倒影下重又涌现。
北林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他的腿在昨夜翻墙时一个不慎摔的有些瘸,怕是伤到了哪根筋骨。可是时间不等人,现在可不是什么可以修养的时机。
从天光未亮的三点半,走到正午十一点。两人的身体都被这极强的消耗带的颤抖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公交车站,还有那在北林眼里似乎闪着金光的沥青路面。
研究了站牌上的站点和边上的市政规划图,北林终于确定了自己此时的位置。
拽着何秀又走出去一两公里,到了他记得的,一定会有大车经过的路边。那些满载建筑材料的卡车因为各种原因不被允许在市区行驶,进而只能按照规定在下午五点后统一从盘山公路进城。记忆里郁氏旗下的建筑公司的塔吊每到傍晚六点就会轰鸣不休,就是在来回吊这些石板或钢材。
觉得路边不太安全的北林又拽着后面像是完全呆住的何秀隐进一人高的五节芒丛里,静候日头西移。
不远处传来的喧嚣声将神经紧绷的二人定在草里丝毫不敢动,车声,叫骂声还有撕扯声,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两人细听了一会,都觉得耳熟。互相一对视便都确定了,就是那小老板一行,可那哭嚷着叫骂毫不示弱是女声又是谁
没等两人疑惑,那一群人便慢慢扭打到了附近,话语清晰可闻。北林几乎是汗毛倒立的听着那边的泼妇骂街,他这具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着一口意志才没直接撂地。警惕的看着压根没有视线的方向,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又是一声干嚎传来,接着女声便又开始破口大骂,“我去哪里给你找那个小婊子啊诶呀我的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婆子我可不活了你就当那小婊子死了吧我可找不着”
接着又来一声尖叫“什么钱我可没法退我们家可都拿来娶儿媳妇了盖房子了上哪给你退去”
小老板好似也被这软硬不吃的干嚎给激的恼火,大喊一声“那我今天就把把你的房子扒了卖钱个老婊子别以为我他妈不敢动你”
北林惊诧的把目光移到何秀脸上,只有喜怒难辨的神情,压根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不甘。
也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女儿称呼为“小婊子”呢会把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卖给这种品性恶劣的人换一幢新砖房人群远去,到底是不是去拆房子了北林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专心等待。
终于候到了山风阵阵,这座大山的傍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用心写真的好烧脑,鱼现在是一条咸鱼了
昨天改了一二三章,真的尬到炸裂
给鱼改乐了真的,怎么可以写的那么烂啊
不知道有没有一直看着鱼写过来的盆友举个手呀
康到鱼的进步了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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