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难以启齿、难以表达的情感透过掌心尽数传达到秦邯心中。
隐秘而又炽热。
烫得他一下子竟然难以开口,嘴巴几次张张合合也没说出些什么。
黑暗中他看不见洗髓草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埋在自己胸口含含糊糊地开口。
“我现在不害怕。”
就是想牵着你。
秦邯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微地拨弄着,缓慢而又持续地开始加速,渐渐地快要跳出胸腔。
那些爱意堆挤在他的胸口,寻觅着一个发泄的小孔,然后猛地喷发而出。
“你”
日光突然洒落进来,叶子撤去,也把秦邯本来要说的话一并带走。
星舰上。
李深发觉自从上来以后,秦邯秦六两人之间总有那么点古怪。
空气中仿佛多了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薄膜,偏偏又黏糊糊的。
什么玩意儿
李深把那些不靠谱的七想八想从脑子里丢出去,回归正题。
“所以说,吴家可以啊,第一军团桓路,第二军团林朗,第三军团我父母,顺便还想把你拉下水。”
“他还真不怕反噬一口气吞那么多,也不怕噎死。”
李深现在对第四军团的恶意,远远超过了秦邯,要是吴宏毅在场,他恐怕能毫不犹豫地打爆他的脑壳。
“所以”秦六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好像没什么证据你那段视频也不明显,万一他们死不承认那是自己人怎么办”
“那个研究室的坐标我有,就在首都星,他们胆子够大,呵。”他坐直身体,“我已经让人想办法进去了。”
“什么时候”秦六惊讶道,这动作也太快了。
“就在你们磨磨蹭蹭解绳子的时候。”李深站起来,摆了摆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绝对有点什么。
他说完就走,留下两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彼此。
他们一个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万年老老草,一个是平日里杀伐果决的将军,真要谈起恋爱来,倒跟校园里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青涩、朦胧,只敢虚虚地描绘,羞于伸手真实地触摸。
星舰回了泰丰星,之前已经和第三军团、第五军团联络过,梁罗还好,第三军团的差点哇地一声哭出来。
“恐怕有些人现在的心情不会太好。”李深一脸幸灾乐祸,只要一想到吴家人此刻难看的嘴脸,他就想发笑。
如他所料,第四军团的一间屋子里,吴宏毅何止是大发雷霆。
“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你们就是这样万无一失的”他把一堆资料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人敢在这时候说话触怒他,都缩着脖子假装是一只只鹌鹑。
吴宏毅勉强冷静下来“洗髓丹的弄明白了吗”
“找人偷偷打听过了,没有人资质提升,该是c级的还是c级,不过前段时间他们发疯一样地训练,我怀疑是因为这个。”手下低着眉,赶紧汇报。
“训练”吴宏毅冷哼一声,“不可能,再查。”
训练也是有上限的,要是凭借训练就能开a级s级机甲,还要分资质干什么
其他人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只剩下一名老者。
“桓路那里怎么样”吴宏毅问。
“进展很好,大少爷的资质一直在上升,很快就能突破s级。”老者回道,“他将是最好的容器,天道一定会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复苏”
他脸上逐渐出现狂热的表情,说起桓路恨不得以身代之。
吴宏毅又想起当年,他弟弟吴源带队,据说是发现了一个传说中的仙家地界,留了一个女队员在外面等着,其余人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出来。
那个女队员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用尽了手段也没法醒来,后来她的孩子来探视,手刚触碰到她,下一秒也跟着昏过去。
女队员很快醒来,但什么也不记得,她的孩子也很快就醒了,看着没什么异常,但是他的资质却从b级一下子上升到s级。
那那个孩子就是桓路。
“真是便宜桓立峰了。”吴宏毅黑着脸,“当初也没想到他会收养桓路。”
大家族之间的联姻是常有的事,那个女队员的丈夫正是桓家的一支。
“桓立峰知道的太多,我怕”那名老者有些犹豫。
第五军团母舰
秦六趴在床上,开着视频,另一端是虚拟的脸。
“所以你告白”虚拟睁大了眼睛。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转头看了一眼,像是心虚一样又迅速地转过来。
“那他呢他说什么”虚拟发出想吃瓜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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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秦六想了想,“没说什么,今天太忙啦。”
关键是他看见将军的眼神就忍不住想避开,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大骂一顿。
看看怎么了躲什么躲
“他居然什么都没说”虚拟难以想象,继续追问,“没什么表示吗比如说”
他竖起两根手指,靠在一块儿轻轻点了点。
“有有有”洗髓草兴奋地点头,眼里透出点不好意思又布灵布灵闪着光,“我们牵手啦是你说的那种、情人间才有的手扣手”
“还有呢”虚拟不死心地追问。
就这样没有正式告白,没有亲亲就简单地牵了手
秦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如实说“没了。”
虚拟“你这样不行啊。”
浴室里雾气缭绕,热水从花洒里淌出,浇在男人宽阔健壮的背上,沿着背脊一路滑落。
秦邯突然抬起头,闭眼屏气,任由水流打在自己脸上,肺部空气逐渐减少,胸腔中的窒息感越来越强,本该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全被一棵洗髓草占据,跟着了魔一样。
水温明明是调得正好,这一刻却突然地有些发烫,秦邯猛地退后一步,残留的水珠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滴落,他抹了把脸深深地呼吸。
洗得有些久了,这不符合将军一贯干脆利落的作风。
秦六结束了视频,假装不在意地竖起耳朵听了很久,直到水声停下,他猫着腰轻手轻脚贴在浴室门口的墙边。
“秦咳咳咳”秦六吸了口热气,被呛得咳了两声。
将军立刻去够他,把背上的洗髓草挪到胸前,轻轻地给他拍了两下,颇有些哭笑不得“热气都能呛着笨草。”
“咳咳”秦六边咳边去够他头上的毛巾,将军一只手臂托着他的小翘臀,另一只在他背上,原本擦拭头发的毛巾还在他头上挂着。
“呼”秦六缓过来,泄愤一样用毛巾使劲在他头上揉搓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