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人心惶惶，女学生哭得泣不成声：“呜呜呜，死人了，竟然真的死人了，这不是在做梦，我要回家，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行了，有哭的力气，不如想想，怎么在这死妈的鬼地方中活着出去。”祖安女恶狠狠骂着，表情却是镇定异常，“这鬼地方真是狗的一批，谁先发现尸体的？”

“是我，我想找胡月。”白裙女孩怯生生说着，眼神不经意瞟向女学生。

“大家都有没有拿到小卡片？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身份？”胡月抹着眼泪说，“这卡片到底有什么用啊？”

“我这里有，这里莫非是什么cosplay游戏？”祖安女疑惑不解。

“那诡异的黑雾怎么解释？我觉得这里有鬼，我最怕鬼了，这里还死人了……”胡月两句话没说完又抹起眼泪。

“在这里死人是很平常的事，我不是头回进来的新人，我叫汪灼。这个世界中玩家之间不能相互厮杀，只要你们信任我，我可以保证，将你们好端端带出去。”眼镜男沉稳地说着，站起身。

眼镜男自始至终神色淡定从容，“我先去查看一下尸体，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我信任汪哥，我叫乔青，我也想去看看。”软糯糯的声音传来，祁鹤视线落在白裙女身上。

“汪哥，我也去。”女学生抹干净眼泪道。

“我也去！”

众人纷纷附和着，白领女冷哼了声，“无聊！”

说着，率先走出去，对门儿处随即传来关门声。

哪儿都有的系统适实插嘴：“您的妹子都被这地中海秃驴忽悠走惹！”

合上杂志，祁鹤拆开交叠在一块儿的长腿，跟在了几人后。

关门时，透过逐渐缩小的缝隙，一个棕褐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祁鹤微微眯起眼，这是在监听他们？

走廊中，温度偏低，不知是否是祁鹤的错觉，他总认为有道视线，自暗处望眼欲穿地打量着他。

或是说，打量着他们。

汪灼低头翻找着中年男的上下衣兜，四个口袋中只有一部旧手机，手机没设密码，汪灼轻而易举地解锁进了主菜单。

神色凝重地翻点许久，一段怒气冲冲的语音传来，是死去的中年男——

“我就看他杀个人，没拦着，就算是罪无可赦了？一道黑雾将我笼罩了，说我是通缉犯，传进了副本。操，那人就该死，谁让他撞上我往老板杯里撒尿了？”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撞上这种事就该死吗？”人群中不知谁嘟囔了句，引得一众赞同之词。

“他说罪无可赦才会被视为通缉犯，可我也没犯什么罪啊，我连虫子都不杀。”胡月说着说着又要哭。

“行了，别哭了。”汪灼安抚着，将中年男的手机塞回到他的上衣口袋。

“不管咱们是为什么进来，既然已经参与到游戏当中，还是想着怎么完成任务出去吧。大家先回房吧，休息休息，当是养精蓄锐了。”

祁鹤抱膀靠椅在人群后，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同着，奉承着汪灼。

祁鹤视线落在中年男上衣口袋那儿，汪灼放回的手机上，套着有些掉漆的黑色手机壳。

抬腕看了表，来到卢丽卡庄园后，时间便变化成了这里的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晚宴才会开始。

祁鹤没有回房，而是顺着旋转楼梯向下，他手插在兜内，攥着一张银行卡大小的卡片。

手机被关了机，电量不多了，还要留到关键时刻——给余焰录视频用。

“呀——呀——”

行到二楼楼梯转角处时，两声乌鸦叫远远传来。

“吓我一跳！这是乌鸦吗？”系统委委屈屈。“宿主小哥哥，乌鸦可是吃腐肉的。”

放轻步子，祁鹤朝声源处走去。

一路到了走廊尽头，敞开条缝隙的门内，腥腐味掺在空气中传出。隐约可见一人围着围裙，徒手将血淋淋的内脏扔进盛着番茄的玻璃碗中。

捣锤笨拙地一下下撞上脏器，碎脏血沫与番茄汁水相混合。

“宿主小哥哥，快让我吸一口您的颜缓缓，我要吐了！”系统欲哭无泪。

祁鹤顺着门缝向上方看，沾血的领结上，赫然是一张漆黑的鸟脸，皮毛散发着幽蓝的光泽，它的鸟嘴翕动着，血水顺流而下，滴进玻璃碗中。

鸟头厨子自脏臭不堪，壁上挂满血碎的塑料桶中捞出一大块肉，一小截血管掉在地上。

那是人类的血管。

恰在此时，身后窗子传来“咚咚”的敲动声，是软物撞击发出的闷响，并没惊扰到乌鸦厨子。

祁鹤回头，与趴在窗外的小女孩露宾面面相觑。

纤长的指尖抵在润红的唇上，祁鹤眼中含笑看着露宾，示意她不要出声。

紧了紧怀中的熊玩偶，她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眼中满满是祁鹤轮廓分明的脸。

“跪了跪了，宿主小哥哥，您真是一把撩妹的好手。”系统惊叹不已。

祁鹤已经不想搭理它了，系统话多的一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推开窗子，露宾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他，祁鹤再度温柔地冲她笑笑。

灵巧地从窗台跳下，露宾捉住祁鹤的一根手指，拖拽着便走。

她似乎不怎么开心，“它们明明与人一样，都是杂食动物，凭什么它们就生而不详？”

“主流观念禁锢着人的思想。”祁鹤眼神注视着露宾，“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一直行到二楼另侧的走廊尽头，不知从哪掏出根儿黄铜钥匙。露宾拧动锁头一番后，伸出柔软的小手，推门走了进去。

祁鹤没有跟上，隔着一步远的距离问她：“小妹妹，你怎么走哪儿都抱着熊。”

“我会时不时跟它说话，你快进来。”露宾敷衍回了句，催促着。

喜欢跟自己身边的死物说话，是自闭的表现，可露宾不像个自闭的小女孩，她很开朗。

“你快进来。”她不耐烦地说。

“妈妈没有告诉你，不要跟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吗？”蹲下身，祁鹤与露宾平着对视。

一丁点的天真，也没留存在露宾那双水汪汪的眼中，反到有几分审视打量祁鹤的意味。

对视几秒，露宾先忍不住笑了：“你的眼里有星星，妈妈说，眼里有星星的都不是坏人。”

露宾揉了揉熊玩偶的肚子，指尖深陷处似有硬块阻挡，“可你是他们的人。”

右侧房门传来拧动把手声，一只小手搭在祁鹤手腕上，狠劲一扯，将他甩入门内。

露宾毫不费力般迅速出门，在祁鹤重心未稳时，“砰”一声将门合上。

门外，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露宾，我找了你一天，跑哪去了？”

“对不起，赫莉。”露宾十分委屈地软软开口。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理了理落在额上的碎发，祁鹤一时竟有些缓不过神。

“宿主小哥哥，您力气抵不过一个身高没你腿长的小萝莉？”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被扯的手腕青紫肿胀，他又不是面团捏的，除非，露宾不是个正常的小萝莉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