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敢斗正待蹑手蹑脚闯入赤松林去,前头的荒草之中有个人影儿闪了闪便不见了。敢斗看见了,说
“不好,前头有人”
“怕是有人在林子中以肉香味引诱我们莫非师傅他们落入贼兵之手了”
敢斗挺身而出道“顾不得许多了,我入得里头去望一眼姑娘你退后去”
秦娥捉住他的手道“要去一同去”
“别的事一同去我刘金斗巴不得,”敢斗说,“可这种事一同去实在要不得”
正争执不下,那个人影儿又闪将出来,直挺挺走过来,平静道
“这么长的路就给了十日工夫,秦娥,阿爷很高兴,你终于做到了,一点没爽约”
俩人大喜过望,分别惊呼道
“阿爷”
“师傅”
一个扑上去,另一个捉住他的手臂,双双眼泪汪汪的。
秦基业静了静,旋即道“里头煮肉的可是猪瘦、羊肥”
秦娥、敢斗诧异道
“这么说,里头却不是师傅的人了”
“那还会有谁”
秦基业也感到很意外“我刚去了砖窑,见坍塌了,便去土丘上等着你们抵达,不料闻到了这股肉香味,便一个人寻来了。”
秦娥道“你的人马呢”
秦基业说“就在附近等着”
说罢,手使劲挥了几挥。
秦娥赶紧道“敢斗,你也叫其余人火速赶来”
敢斗得令飞身去了。秦基业来不及与秦娥说私家话,专门问她
“绝地阿叔可还好”
秦娥登时啜泣道“他死了”
秦基业愣了许久道“不用说,多半不想拖累你几个少年,与超影一般死了”
秦娥震惊道“怎么,超影大哥也”
秦基业颔首道“趁着夜晚我几个人睡着,将一根尖头树枝顶入肉胸里去了”
秦娥道“绝地大哥死得愈加雄壮,不愧为曳落河”
便把绝地割开胸膛,血诱大虫并杀死大虫的事备细说了说。秦基业听得潸然泪下,不禁仰望苍天道
“绝地兄弟,趁你尚未去远,秦基业道一声多谢兄弟了好在人总要死的,后会有期”
这当儿,鱼二、元宝、去尘、晋风从一边奔来,宝卷背着丹歌,与敢斗、封驭、猪瘦、羊肥从另一边跑来,两处睽违了整整十日的少年伙伴顿时搂成一团、喧哗出声。
去尘端详宝卷,纳闷道
“怪栽,俺的宝卷兄忽然之间清癯了这许多,也黧黑了这许多”
宝卷跷起一只脚,抓过去尘的手去捏小腿肚,自豪道“如今变得有多紧,你不妨狠狠捏一下”
去尘试了便吃惊道“果然石头一般硬了哩”
看见翻雨黑黑瘦瘦、漂漂亮亮走向自己,秦基业虽然心里一阵潮起,面上却装得很平静,说
“小妹,一路走来,自然没少出力;又死了亲大哥,种种痛处苦处可想而至。大哥没啥可宽慰你的,只好说一句廉价的话语辛苦了”
翻雨哽咽,啥都不说,只顾投入他的怀抱,努力用身体的力量将他推到树林之中,不顾众人都看着,使劲亲吻他胡子拉碴的嘴。秦基业一阵眩晕,顾不理智,狠狠搂着她,要把她推到地上。但这时,他看见翻雨迷人的肩膀后站着一众少年,其中有亲闺女秦娥,于是忽然清醒,便死命推开翻雨,朝她后头目瞪口呆的众少年摆手道
“尔等都给我安静下来,我自己也给我安静下来”
虽说如此,翻雨还是很是满意,试出了秦基业的真情。秦基业红着黑黢黢的脸膛,说
“林子里煮肉的人情形不明,别是贼兵”
众少年不敢再喧哗了,登时静了下来。秦基业拔出利刃道
“你们原地等着,我与秦娥、敢斗进得里头,望一眼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