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李元绩寻来的那批工匠的手艺之后,苏州祈便将周荀书房里头那藏了近乎一整个暗室神兵的事情讲给了李元绩听,两个人经过商议后,便决定将周荀的府邸充公,用来供那群工匠落脚以及锻造兵器。
在苏州祈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拓跋漓和徐熙等人离开顺州府的第三天,而恰好在这一天的下午,巡查司的指挥使,蒋舟,带着人马来到了顺州府。
“蒋舟参见驸马爷。”蒋舟虽然是皇帝心腹,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是正七品巡查司指挥使。
“指挥使啊,你可总算是来了。”苏州祈今天早上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蒋舟早日来和她交接,这样她才能启程回帝京去,没成想她前脚才念叨了一小会,后脚蒋舟就带着人来到了顺州府接她的班。
“路上见着了小佟管家,和他商议了些事情。”
佟朝跟着苏州祈去了她的靖远侯府,自然而然成为了那座驸马府的管家,为了和佟枢这个镇远侯府的管家区分开来,所以佟朝便被人们称为了小佟管家。
“佟朝他们现在到哪了”
“约摸还有两日脚程,便可抵达平州府。”蒋舟和佟朝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蒋舟的有意而为。
蒋舟此次前来岭南道,一方面是要揪出岭南道巡察使里头的蛀虫,另一方面就是负责赈灾,他和佟朝商议过后,决定让佟朝带着人先过去平州府,和平州府府君闻赟一同进行赈灾事宜,他则带着那几个工部的官员赶过来顺州府这边,一方面是为了修缮岭江堤坝,另一方面则是和苏州祈进行交接,并且彻底地铲除景王在岭南道遗留的势力。
听到蒋舟带了人要过来修缮岭江堤坝,却苦于人手不足的时候,苏州祈便出了一个主意。
“不知指挥使是否听过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放在后世里,可以说是连孩子都有可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要放在大魏,现在还没有人知晓,这以工代赈是个什么意思。
“还请驸马明示。”蒋舟是武将出身,肚子里没几滴墨水,能坐上巡察司的指挥使这个位置,全靠他一身的高强武艺和他那赤胆的忠心。
“以工代赈,顾名思义,以务工代替赈济”苏州祈生怕蒋舟听不懂,讲的很是详细,不过这回她倒是多虑了,蒋舟肚子里是没几滴墨水,但好歹在皇帝身边这么些年,再加上苏州祈讲得又详尽,蒋舟也清楚了这个以工代赈是个什么意思。
“妙啊驸马大才”蒋舟真心实意的一通夸,倒是把苏州祈夸得脸红。
两个人拉上路过的李元绩,又是好一顿商议,许是三个人都是武将出身,也都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性子,敲定了主意之后,三个人便各自分头行事去了。
因着出发之前,苏州祈好一阵子都在研究那本岭南山水志,关于岭江流域的地形也已经摸得七七八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本岭南山水志是几十年前所绘制的,经过变迁,可能有些地方和实际上的不一样了,
所幸蒋舟已经清理了岭南道的巡察使,那些可用的巡察使已经被派出去查探岭江流域的地形,并且工部那些官员在来岭南道之前,就已经在帝京翻阅了不少资料。
送走了那批工部的官员,苏州祈便走向了周荀府上的一处院落。
周荀的府邸很大,一分为二之后,苏州祈将其中的一半给了工匠们使用,另一半则给来蒋舟和李元绩他们使用,挑了个幽静的院落,苏州祈便在里面给自己找了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做起居室。
躺在床上的苏州祈将手摸进了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香囊是拓跋漓临走之前悄悄塞给她的,苏州祈拿到手的第一个晚上,就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个晚上,透着微弱的烛光,苏州祈瞧见了那上面并不平整的线脚,她的心瞬间像是被人揪着一样。
这个香囊,是拓跋漓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啊。
将香囊放到鼻尖处后,一股淡淡的梅花的清香迅速进入鼻腔。
真好闻啊,她的味道。
又嗅了几下之后,苏州祈恍然间才惊觉过来,刚刚自己的做派简直就是一个痴汉,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将残留着那姑娘清香的香囊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随即将手心抵住额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姑娘对着自己嗔怪的模样。
这几日苏州祈都没有怎么休息,刚刚一沾到床,她的睡意就来了,然后就那么闻着那股似有似无的清香,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头出现了一个姑娘,但是看不清楚脸,苏州祈隐隐看见了那姣好的身姿,便知晓了,这姑娘是谁,那姑娘瞧见了苏州祈,满脸怒气地夺过她手里头的香囊,怒斥道:“苏州祈,你这个骗子我恨你”
“你听我解释真的,我可以解释”苏州祈抓住拓跋漓手腕,恳求拓跋漓听她的解释,却猝不及防被对方扇了一巴掌,苏州祈当场错愕地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拓跋漓跑远
“是梦啊”从梦中清醒过来的苏州祈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刚刚梦里的那一番情形,苏州祈呆愣的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直到苏州祈接触到那热水,将自己整个人泡进了浴桶里边,才从那种懵懵的状态清醒过来。
“呵”苏州祈的嘴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说到底还是闲的,就现在这种局势,她有没有命可以活到和拓跋漓的那个三年之约的期限,还不得而知,她现在居然还敢想着这些情情爱爱,命都要没了,还想着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