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看。”陆执只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又闭紧嘴巴,薄薄的唇瓣抿着,抿出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阮安宁一愣,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几秒后,鬼使神差地t到了他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白皙的脸颊开始泛红,耳廓也跟着变烫了“他们看我,你不开心”
“嗯。”陆执低头看她,很干脆地承认“不开心。”
何止不开心。
他只想把那些眼睛生生剜下来。
阮安宁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细细品了品他这话的意思,心脏十分不争气地开始噗通噗通跳起来。
女孩儿抿了抿唇,几秒后,唇角控制不住地上翘,然后又咳了两下。
阮安宁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陆执,摆摆手“那有什么嘛而且,我是你的未婚妻,又不是他们的。”
话虽这么说,她的尾音却止不住带了点笑,藏也藏不住。
显然对他的反应并不讨厌。
陆执背对着灯光,心脏稍微好受了一点。
青年逆着光的漂亮轮廓逐渐清晰,半晌,他垂眸,勉勉强强地松开眉,算是接受了她的安抚。
只是瞳孔犹带着一股不情不愿的烦躁,低声道“好吧。”
他这么说着,就又要揽过阮安宁,保护着她挤入人群。
阮安宁眨巴着眼,过了几秒,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轻轻牵住了他的右手。
陆执动作一僵。
阮安宁的手很小,轻轻巧巧地就钻进了他骨节分明的指节,和那次在医院牵手时一样,阮安宁牵着他的手,立马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很奇怪。
这个人天生冷清,却拥有一双湿漉漉的黑眸、和这样暖融融的掌心。
青年低着头,刚刚还烦躁的心情,被这个猝不及防的牵手迅速安抚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半晌,漆黑的眸底浮现出零星笑意,陆执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排队给阮安宁买了两根糖葫芦。
她先前在车上时就念叨着想吃,他一直记着。
对方眼睛
亮闪闪的,“哇”地一声接过了一根,还不忘雀跃道谢。
周围人声喧嚣,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人举着一只糖葫芦,紧密地牵着手,走在寒意料峭、却热闹无比的街道上。
迎面吹来的夜风的确是冰冷的,可他们彼此的手心滚烫,湿热的潮意包裹着皮肤、渗透进心脏,陆执垂眼看着两人共同迈开的步伐,这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很暖。
叮
阮安宁正牵着帅哥的手、啃着糖葫芦呢,就听见脑海中的系统音忽然响起,然后开始叮叮咚咚唱歌似的、实时播报起了身边人的好心情
叮攻略对象好感度2
叮攻略对象好感度4
叮攻略
阮安宁“”
阮安宁快笑死了。
她眼里泛着止不住的闪亮笑意,一边啃糖葫芦,一边抬起眼,笑着打量身边的陆执。
他依旧是那副矜冷清贵的模样,侧脸的线条削瘦冷白,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转过头来,湿漉漉的眼里浮出温柔的光。
阮安宁心跳一窒。
她慌忙将头转过去,平复下心跳,竟是半天都不敢再盯着他看了。
反派真是好看得不讲道理。
大年夜的b市热闹非凡,西区周边已经聚集了许多等待烟花的人,大人们站在一旁照相,年轻情侣牵着手依偎在一起,有商贩在卖烟花,小小的那种,是仙女棒。
阮安宁压下脸红,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大把。
他们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凑在一起,低头点燃烟花。
手里的仙女棒流光溢彩,恰巧此时,身后咻咻几声,b市的烟花表演也砰得在空中炸开了。
二人同时抬起头。
远方的天空出现第一抹瑰色,像是在黑色画布上打翻的颜料,五颜六色的烟火哗啦啦一大片,燃烧又熄灭,火树银花在空中倏然绽放。
周围一片惊叹。
陆执看了会儿烟花,就侧过头,去看身边的阮安宁。
在一片喧嚣彩色的背景里,女孩儿眨着眼的样子格外清晰,她潋滟的瞳孔被烟火映亮,也变作了漂亮奇特的瑰色。
真奇妙。
陆执平静地想。
他自小在那样的家里长大,过年和平常的日子并未有任何区别,甚至由于养母的原因,一到过年时候,他的日子比平常还更要艰难
一些。
没有看过烟花、没有收过红包、没有写过对联更没有一起牵过谁的手。
从来都没有。
他年少时也曾困惑过、不解过。只可惜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无数次夜里从狭小的床上爬起来,少年时的陆执抬起头,稚气的眸静静看着窗外那抹月光,只感到汹涌的冰冷。
他试图让自己从泥潭中挣脱。
然而那时并没有一双小小的手,像今天这样,裹挟着温热和信任,将他从寒夜中一把拉起。
于是他只能无力地站在冰冷的海里,任由那些刺耳的声音包围他,然后渐渐沉沦,变成一座被世界隔绝的孤岛。
手里的仙女棒还在燃烧,阮安宁随人群挥舞着璀璨流光,他们俩挨得很近,近到陆执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笑得那么灿烂,应该是很开心的。
陆执不自觉勾起唇角。
然而头顶的烟火绚烂,映亮了那张清癯侧脸,光影明灭间,陆执的眸光也无端变得幽深。
那双漆黑狭长的眼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阮安宁,微微透出了些阴鸷和偏执。
这样的笑容,只能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
陆执有些病态地勾起唇角。
在某一个瞬间,他眼里那些不该显于人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现,只是不过片刻,又被主人很好地隐藏下去,再无踪迹。
他向来善于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甜吗
一万一千个字,一滴都没了
555你们的小段需要营养液浇灌留下肾虚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