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的语气很诚恳,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胡说。
而且既然是三四十块钱的东西,那也没胡说的必要,真要是想趁机讹人啥的…起码也得讹金牙那个级别的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俩,便试着开玩笑道:“额…反正不是我偷吃的啊,巧了,水果跟糕点都不符合我口味。”
那男的听我这么说,轻笑一声说道:“没有没有,就真是小兄弟吃的也不要紧,还是那句话,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就是有些纳闷…”
说到这儿,那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歉意一笑,就拿着手机边听边走出了太平间。
那女人没跟着离开,只是冲我点点头,接着就蹲在那个搪瓷脸盆旁边,拿着根木棍随手拨拉着盆里的纸灰。
我守在一旁傻站着,那男人打完电话回到太平间,冲我说道:“辛苦小兄弟了,家里一会儿就来人。”
我点点头,指着他的手机问道:“对了,那你看看你随身贵重物品有没有丢,要是有丢的话,您可赶紧报警。”
那男人愣了一下后“哦”了一声,接着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了一番,与此同时,那女人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然而俩人翻完后都给了我相同的答案,除了那点不值钱的供品食物,其他什么都没丢。
眼看暂时没啥事了,也没有丢供品的线索,我想了想冲那男的说道:“你们要不要出去透透气?这房间空气可不是很好。”
那男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烧得稳稳当当的香,叫上那女人和我一起离开了太平间。
在太平间外,男人拿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支,我没接,他也没太客气,自顾自抽了起来。
他一边抽着烟,我们一边沉默的看着在医院大楼后门徘徊的那条哑巴狗。
这狗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徘徊一阵,就去扑一扑那扇玻璃大门,似乎是想凭自己本事把门推开似的。
看着这一幕,那女人忽然开口说道:“哎?那些供品不会是…”
女人话没说全,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摇摇头说道:“这您放心,这狗不吃甜食,不可能是它偷走的,而且要真是它的话,那肯定弄得到处都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干净。”
“也是…”这女人轻轻说着,她的态度让我觉得,这两口子应该都是属于那种特别通情达理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都挺重感情的吗?那他们家死了人,怎么看不出太重的悲伤呢?
等了一阵,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任科。
和这两口子告了个别,我便边朝前院走边接起了电话。
聊了没两句我就听明白了,任科昨晚是回家睡觉去了,他…他睡不惯别人的床,而且昨天白天时我说过,有需要的话可以离岗,所以他以为晚上可以不在这里过夜。
任科的话让我有些无语,我本来说的只是他要买饭的话可以离岗一下,没想到愣被他理解成了这样。
不过想到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够用的脑子,我也实在是跟他生不起气,干脆告诉他昨晚是有点急事,已经解决了,你明天正常来接班就行。
任科这次倒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挂掉电话,苦主家里的亲戚没来,我想了想,买了足够五人份,各种风格都有的早饭,拿到了后院。
那两口子跟我客气一番,最终还是千恩万谢的和我一起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我陪着他俩一起等了会儿。
上午九点来钟,胜利就以疲劳驾驶的姿态开着运尸车来到了县医院,车上载着昨晚另外那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