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驼叔去世时,高富按驼叔生前的叮嘱,找了我给他当‘主心骨’。
当时我按自己的思路,把驼叔送到了派出所。
一切流程都走完后,那个刁队临时募集了一笔钱,一次性全送给了高富。
当时那笔钱对高富产生的震撼,我还记忆犹新,看来…高富自己也记忆犹新。
但刁队当时明显只是一时同情心爆发,才会做了那么件不图回报的‘好人好事’,没想到却因此被高富当成了‘冤大头’。
家里一死人就来问人家要钱,人家会生气,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就像任科不会伸手帮高富一样,‘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谁一定要帮谁的道理。
刁队刚走远,杨叔就气愤的说道:“你们俩臭小子,净给我找事儿!看,挨骂了吧?!”
最后这四个字,也不知道是在说解放他们,还是在说他自己。
接着杨叔又看向高富,“哼”了一声说道:“这孩子怎么看着傻了吧唧的,行了,你俩赶紧把车开走吧,再堵着门当心真给你们抓起来!”
解放跟胜利连忙一阵道歉,接着便把高富拽上了车。
我们全体上车,解放发动运尸车,语气揶揄的问道:“怎么样小富,还想带你妈去哪儿逛逛啊?”
解放对刁队给高富的那笔钱也是知情的,只是他俩是否因此也猜出了高富今天来找刁队的原因,我不知道。
高富低头不理解放,嘴里却一直在嘟囔着什么。
眼看高富不说话,解放说道:“那我就看着逛了啊,咱…咱还是先从城边逛起吧…”
从大拆迁开始,北安的的格局就在不停的变化着,说实话,城际的很多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已经完全不了解了。
所以不管高富此刻心情如何,反正我倒是挺愿意跟着车这么四处欣赏下周遭风景的。
运尸车行驶一阵,我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想了想,看着外面风光问道:“解放哥胜利哥,咱们北安周围…一直这么荒凉吗?”
胜利看了看窗外说道:“也不荒凉啊,这不还有庄稼嘛?”
北安人大多还保留着农村人的底子,在农村人看来,庄稼往往就代表着富足。所以看着绿油油的麦田,很多农村人都会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最纯粹的幸福感。
但在我看来,眼前断断续续的麦田,配合着麦田间隙的空地与黄沙,却形成了一份别样的荒凉…是缺乏人烟的那种荒凉。
记忆里的北安,只有我和父亲捡到花花的那个地段,才有这种荒凉感,没想到如今看上去,似乎北安周围全成了这种画风。
运尸车又开了一阵,我忽然看到一个巨大的石牌坊。
如今的北安到处都是仿古建筑,牌坊也遍地都是,没什么稀奇的。
但这座石牌坊却不太一样。
县城里的牌坊大多都是彩色的,朱漆巨柱,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牌坊顶。
虽然其中也有没上色的,但一来个头都不大,二来看上去都很新。
但眼前这石牌坊明显不同。
这牌坊光是个头就大的出奇,和县城里那些常规牌坊相比,至少大了一倍。
近十米高,近十米宽,看上去不止是威严,还让人很有压迫感。
而且这牌坊看上去很陈旧,很像是真的‘古物’,牌坊整体早已不是纯白色,而是一种很有年代感的灰白。
在牌坊顶部所谓‘牌面’的部分,阴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字符…我甚至无法确定这些符号是不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