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定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人忽悠回去的,等他关上门,坐到椅子上时忽然一个激灵。
乖宝……的朋友怎么不想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偏偏对寡妇和铁匠感兴趣?她到底是单纯的好奇寡妇和打铁匠这两种人,还是……
唐定元眉头紧皱,好半晌才舒缓下来。
应该是他想多了,乖宝……的朋友和她差不多年纪,怎么会懂那些事呢,就连他,也是一知半解……
唐定元用有些凉的手贴着滚烫的脸颊,替自己降温。
寡妇和打铁匠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了解呢。
“呼——”
在脸上温度稍微退却些后,他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他脑袋里晃出去,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宁心静气开始构思话本的剧情。
完全想不下去了,唐定元提着笔,因为迟迟不下笔的缘故,墨汁从笔尖滴落在纸张上,晕成一个个墨点,白白浪费了一张纸。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构思剧情了,唐定元干脆放弃,然后拿出之前小考书院奖励的古籍手抄本翻阅起来。
写话本赚钱终究还是旁门左道,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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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儿,你昨夜是没睡好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清晨,卢苗氏正在前院淘米,看到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唐定元,惊讶到问到。
此时唐定元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眼下青黑一片,眼球上还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怏怏的,好像一晚上没睡一样。
“昨夜翻阅了夫子给我的两本古籍,一时入了迷。”
唐定元搓了搓脸后解释道,在做完这一个动作后,脸上总算有了些血气。
其实他撒谎了,昨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醒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
梦里,他化身为一个打铁匠,在闷热的房间里,手举着铁锤捶打锻炼一个烧红的铁块,梦境里,他光/裸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下是喷张的肌肉,一滴滴汗水随着肌肉虬结的纹理滑落,那叫一个威猛雄壮。
“铁匠哥哥。”
一双白嫩的小手从背后将他抱住,声音娇软甜腻,听起来有些耳熟。
“谁?”
梦境里的他停止了打铁动
作。
“是我啊,你亲爱的寡妇妹妹。”
简单一句话,将唐定元从梦中吓醒了。
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醒过来的唐定元甚至不敢去回想梦境里细碎的片段,只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气息平稳,然后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过完昨天那个生日,他也算十六岁了,在他这个年纪,很多人甚至已经娶妻生子,卢宝金娶妻那年也就十七岁,因此开始有冲动、有憧憬,都是正常的反应。
唐定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书院里有不少同窗出生官宦或是豪富家庭,十三四岁的时候家里就给安排了房里人,这些对外斯文有礼的少年们有时候一群人凑在一块,私底下也会说一些荤段子。
与唐定元同住一间房间的同窗家里已有两个通房丫鬟,因为和唐定元交好,也曾玩笑似的说要送他一个丫头,助他早日“成人”,只不过都被唐定元拒绝了。
对于这些少年们向往的艳事,唐定元的态度十分冷淡,同窗还曾取笑他说他不曾体会过个中滋味,因是个童子鸡,所以才会觉得女色无趣,唐定元也只是笑笑,不曾认真反驳过那人的话。
唐定元只是觉得女色并不是让他无法自持的东西,他早年就已经定下亲事,卢家与他有恩,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伤了未来妻子的心,伤了这份恩情呢。
那个时候,唐定元更多的是从报恩,以及他和乖宝从小一块长大,好像亲兄妹一样的深厚情谊的立场上考量。
在经过这一个古怪的梦境后,唐定元的心思发生了些许变化。
梦境里小寡妇熟悉的声音……
或者有些感情已经在开始发生变化。
他还不太能琢磨透这种变化的原因,也无比清楚地知道乖宝还没过十四岁生日,还像一个孩子一样天真幼稚,所以他决定还是让一切和往常一样,就算有什么旖旎的种子,也让它随着时光,慢慢发芽,直到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朵吧。
“元哥儿,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你还年轻,身体最重要了。”
卢苗氏丝毫没有怀疑,听到唐定元是因为看书废寝忘食后,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慈爱了。差不多的年纪,比起元哥儿来,她那几个孙子实在是
太叫生气了,但凡他们能有元哥儿一半努力,也不至于回家种地来啊,起码也能多学点学问,然后弄个账房管事做做吧。
没过多久,家里人也陆陆续续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了。
“大姐,元哥哥想写话本子呢,他可真小气,昨天我就问他借几本话本子给我朋友看,他都舍不得。”
因为没帮“朋友”借到寡妇和打铁匠这本具有深刻文学价值的话本,卢宝宝心里有点小情绪了,直接在堂姐面前揭了唐定元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