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扯到傅泱身上了?董岄解释:“我跟傅泱……”
“没事儿,甭说。”郑否东咧嘴笑:“我们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懂的懂的。”这次他演了个重要男配,还是片方主动打电话找的他。
这算是他龙套生涯里,第一次从第一集活到大结局。
郑否东顺藤摸瓜一打听,得知这部戏是傅泱投的钱。
为了回报恩公,他去找傅泱道谢,多嘴问了:“傅教授为什么帮我?”
傅泱说:“你帮了我的人,我拉你一把。”
郑否东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因为他这辈子就干过那么一件好事。
只是有点意外,董岄居然认识傅泱这样的超级富豪。
董岄问:“她不是跟陆家少爷订过婚吗?”
郑否东对凌倚菲的黑料如数家珍:“是定过,这不睡了么?运用高级绿茶那一套,让陆家长辈‘不小心’撞破羞羞事,还不就顺理成章。”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高级绿茶。
她当初泡傅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
隔壁。凌倚菲仰卧在躺椅上,看似休息,实际上盯着董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她收回视线,对助理说:“这不是之前演我丫鬟那个谁么?后来好像还演过一颗丑的要命的树?啧,这次演的又是谁家小丫鬟呀?”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声音很大,一字不漏灌进董岄耳里。
郑否东抱起关在竹篮里的道具大公鸡,往凌倚菲那边丢。
大公鸡被关了大半天,一被放出来,立刻扑腾着翅膀乱飞乱窜。
凌倚菲尖叫一声,从躺椅上跳起,吓得花容失色。
郑否东指桑骂槐:“哪儿来的野鸡,怎么到处乱叫。”
“抓鸡——快抓鸡!”
隔壁剧组乱成一锅粥。
这只大公鸡是剧组拿来拍斗鸡戏的,经过特训,攻击性强,谁也抓不着。
郑否东慢吞吞走过去,抛出几粒饲料,轻松制服大公
鸡。
他咧嘴笑道:“倚菲姐,吓着您了吧?我帮您给它抓了。”
凌倚菲一脸嫌弃:“拿走拿走,臭死了。我最怕鸡了!”
“啥?您怕鸡?”郑否东说:“那您可得挪地儿咯。今儿我们剧组这场戏,有一百多只鸡当群演呢。”
凌倚菲气得跳脚:“你们……你们拍澳洲农场呢?!拍养鸡干嘛不去其他地方啊。”
郑否东说:“这儿贵呀。这剧组不差钱儿,就爱跑贵的地儿拍农场戏。”
凌倚菲很不服气,明明她资历更老,傅矜居然亲自跑去签了董岄这小龙套。
她看见董岄身上的旗袍,那面料做工,跟她身上的差了好几个档次。
这穷剧组。
心里酸,嘴上也酸:“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董岄长着一张让男人见了她就想睡的脸。而凌倚菲的脸只适合走清纯路线,对外的人设也是五千年一遇大美女。
比起所谓的几千年一遇清纯美女,凌倚菲更想要董岄那种让男人萧然起敬的又纯又欲。所以自打董岄进组,凌倚菲就对她十分的不待见,那时候拍戏三天,刁难她三个小时。
董岄之前受合约束缚,为了解约一直忍气吞声。
凌倚菲欺负她欺负惯了,气焰一向嚣张:“之前还以为她多大能耐,到头来,还不是靠男人上位。要不是她勾搭上傅泱,她能有机会出演女一?”
郑否东把鸡一丢,骂回去:“那也比你靠男人还上不了位强!”
“哟,这么快就抱上大腿啦?”凌倚菲不甘示弱:“要不是她死皮赖脸倒贴,傅教授能看上她?就凭她?傅泱什么家世谁还不知道啊,看上一个小龙套?笑死人了。”
董岄本来不想搭理,听了这话,起身活动筋骨,像个女土匪头子:“你刚那话什么意思?”
凌倚菲看到董岄脱掉高跟鞋,然后用力一扔,接着又做了个伸展运动。
那一身高定旗袍不像旗袍,倒像是她的战衣。
可能是腰束得太紧,小碎步被她踩成千斤坠。
凌倚菲感觉地板都在震,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小丫鬟会武功!连她之前的相好都被打过,还上了权威电视台,被评为“路见不平女英雄”。
凌倚菲心里一虚,气势上就弱了一
大截:“本、本来就是啊!傅矜签你还不是看在他弟的面子上。你现在有戏拍,还不是傅泱在砸钱捧你,我说的有错吗?”
董岄傲慢地翻白眼:“呵。”
董岄以前不敢对她动手,忍气吞声时也这么翻白眼。凌倚菲脸上打针打多了,做不出这么丰富的表情,每次看董岄翻白眼时脸上丰富的微表情就生气。
她的语气更尖酸:“你别想否认!我姐妹就在你之前那个团,傅泱内定你被淘汰,然后送回国准备新戏,为你赢得一大片同情声,给你立人设博同情,连阿丽姐都被骗了。”
董岄的确是被内定淘汰。凌倚菲知道这些事,说明她姐妹真的在团里。
所以看不惯她、把她淘汰掉的那位高层是傅泱?
这一刻,董岄特别想爆粗口。
凌倚菲见她不说话,得意劲儿上来了:“还有你倒追傅泱的事,X大谁不知道?那么多追他的女生,你做过什么人家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论坛上都爆料几百次了,也不嫌丢人。”
凌倚菲说的事情她全都不知道。董岄一时语塞,想不到反驳的话。
这么一过招,董岄感觉凌倚菲段位也一般。高端绿茶她见过,一般不骂人,都是绕着弯子坑人。但她撕逼之前没做好功课,也不擅长耍嘴皮子,好像有点骂不赢这个低段位绿茶。
要不打她一顿算了。
不行不能打,她现在跟傅氏影业签了合约,不能冲动。
冷静。
“看你这么蠢,我不妨告诉你。”凌倚菲觉得自己第一回合取得了胜利,再接再厉:“你没机会了,人家傅教授早就跟人订婚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傅泱的声音传过来。
他弯腰捡起董岄丢在地上的高跟鞋,蹲到她脚边,捉住她的脚腕,帮她把鞋穿上。
气场强大的男人,即便是半蹲着,也丝毫不减矜贵。
凌倚菲的富家女人设其实都是炒作。她父亲的公司,傅泱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两家偶有往来,她当初的目标是傅泱,结果傅泱这人冷淡的让人害怕,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才更换了目标,盯上了陆羽那个花花公子。
见到傅泱,凌倚菲立刻闭上了嘴。
董岄看着傅泱的发顶。夕阳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
光。就和她当初迷路,他开了灯,站在回廊上等她时一样的心动。
傅泱起身,说:“打架就打架,脱鞋做什么?”
董岄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当着凌倚菲的面,她不能发脾气。
她要恶心死这个女人!
那就来一场绿茶与白莲的较量。
她一吸鼻子,嘴一扁,立刻挤出一包眼泪。然后一头扎进傅泱怀里。
傅泱:“……”
董岄委屈地哭诉:“她们都说我倒追你,还追不着,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在倒追你!呜呜呜呜。”
傅泱回握住她的手,说:“没有。是我在追你。”
他嗓音清淡,但这话足矣让凌倚菲听傻眼。
董岄哭得太大声没听见,只想趁傅泱没反应过来之前把戏演完:“你会一辈子爱我吗?只爱我一个人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说话。”
剧本她都想好了,如果傅泱推开她,她就假装摔倒,继续哭,哭到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成功了。
她有把握。因为傅泱好像特别怕女孩子哭。之前她饿哭了,纵使他当时对她非常反感,把她当不知羞耻的跟踪狂,也把自己的食物让给了她。
还有上次在车库里,她哭起来,他明显有点手足无措。
董岄料定,在傅泱面前,哭就是她的大招。
虽然这招很贱。但她只不过是以贱治贱,也就没多少心理负担。
这一刻,站在她身边的一男一女,都是贱人。
董岄泪泉发达,哭戏本来就强,泪水串珠似地往下滚。
傅泱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抱着她,低声承诺:“会的。”
凌倚菲已经看呆了。
董岄愣了几秒,差点忘记自己还在演戏,硬着头皮把台词说完:“你说!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人!”
傅泱略一思忖。虽然暂时还没发展到身体那一步,但他觉得,他都会爱。
他说:“都喜欢。”
董岄:“……”这老男人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她怎么都没有发现?
董岄被他搞得出戏,停止了哭泣。带着哭腔问了句:“你怎么会来?”泪水在眼眶打转,要掉不掉,反而楚楚动人。
傅泱见她秒止住眼泪,怀疑她刚才都是装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仔细端详她的脸。
董岄:“?”他干
嘛?
没有破绽。他已经色令智昏到分辨不出来真假了么?
但她的眼泪是真的。
他现在无法用冷静的思维去判断真假。他抬手,轻拭她脸上的泪痕。
她眼眶挂着的那一包眼泪被他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
傅泱感觉被烫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收回手,心软的一塌糊涂。
“来看看你。”他的语气如常,冷眸却有了温度。
董岄差点被溺死在这一刻的柔情里。
她都出戏了,他怎么还在演??
董岄有点扛不住这一记温柔杀。别开眼,正好看见杵旁边的凌倚菲。
董岄:“……”
她清了清嗓,礼貌发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跟我男朋友打情骂俏,很好看吗?”
凌倚菲望着傅泱,等他否认。
傅泱低垂着眸,眼里只有董岄。
他没否认。
凌倚菲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也开始哭。
董岄回过头来,仰头对傅泱说:“她哭了。”
傅泱:“嗯。”
董岄问:“你不去安慰一下吗?”
他又不是中央空调,谁哭都要去哄一下。
“嫌吵?”
傅泱也觉得其他女人哭起来好吵。只有董岄哭起来可爱。
他牵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他喜欢这么牵她。哪怕她离开的概率高达百分之百,牵着她,也觉得心里踏实。
傅泱说:“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董岄扮演着乖巧白莲女友的角色,反抗就破功了。只好任他牵着走。
傅泱说:“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