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见了问道:“爷伤得这般重,何不好好在家休息,又要出去做什么?且你脸上这个样子,让人见了也要笑话。”
惠氏过来要扶他,胡惟瑞挥手将她推开,骂道“让开”。
惠氏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接着听他说道:“我郡王府都已经成了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了,我还怕什么笑话。我顶着这张脸出去,正好让人看看那些恶徒的恶行。”
说完就往外面走。
惠氏在后面喊道:“爷要去哪里?”
但无人回答她,惠氏于是赶忙让旁边的小厮跟上他看着点,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胡惟瑞去的并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京兆府。且他不是直接进去,而是站到了京兆府前面的登闻鼓前,直接击鼓鸣冤,将一众爱看热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而此时里面,京兆府尹洪大人站在自己办公的房间里,看着孟季廷站在他的书桌前,十分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卷宗。
这位爷一大早跑到他们京兆府来,说是京兆府有一宗案子涉及到他们兵部,他要查阅案卷。来了之后就优哉游哉的,一点不像来办差的人,倒像是来他们京兆府游玩的。
洪大人一边恭敬的看着他一边心道,他们京兆府的案子有个屁的能牵扯上兵部的,要是有,这种烫手山芋他也早移交到他们兵部去了。
洪大人实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开口道:“孟大人,要不您跟下官具体说说,是哪一桩案子牵涉到了兵部,下官让人把案卷全部找出来给您看?”
孟季廷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当翻看话本一样看着手里的卷宗。
这时,他们一同听到了外面的登闻鼓响起了鼓鸣声,有差吏从外面跑了进来,对他们拱手道:“两位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孟季廷将卷宗合上,放了下来,道:“哦,我记错了,没有案子牵涉到兵部。”
又看着洪大人:“洪府尹,有人击鼓鸣冤,你不去看看。”
洪大人于是问差吏道:“击鼓鸣冤的是什么人?”
差吏看了看洪大人,又看了看孟季廷,小声回答道:“是,是延平郡王爷。”
洪大人听完转头看向孟季廷,却见他仍摆弄着桌上的卷宗,既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差吏在说什么一样。
洪大人于是只好又问差吏:“延,延平郡王爷,他鸣鼓是有什么冤情?”
“延平郡王爷要状告殿前司的庄青松都头当街殴打他。”
洪大人:“……”他心中有一万个问好飞奔而过。
洪大人发现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宋国公世子正经的大舅兄要状告他不正经的大舅兄,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他转过头来,看着孟季廷:“孟大人,这……”。
孟季廷抬眼看着他:“一桩打架的案子,虽不是什么大案,但府尹可得好好审,可别把案子审错了。”
洪大人再次:“……”这案子怎么审?他娘的他不会审。
于是洪大人对孟季廷拱手道:“孟大人,要不您随下官一同前往,在旁监督下官办案?”
都是您家的亲戚,不如您亲自解决你自家的纠纷?
孟季廷却道:“我一个兵部尚书,并无你京兆府的办案检察权,如何能僭越职权,干预办案。”
洪大人在心里只想给他“呵呵”,面上却道:“是下官的不是。”
“既然你这里没有案子牵扯兵部,我有要事要办,你也有公务在身,我就不多留了。”
说完拍了拍洪大人的肩膀,真的从屋子里离开了,却是真的走了,留下洪大人在那里脑子一片凌乱。
他只得戴好官帽,去了京兆府大堂,然后看到堂下站着的一张猪头脸的胡惟瑞,差点没笑出来,好不容易憋住,连忙上前对他拱手道:“郡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胡惟瑞也不跟他废话,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少废话,有人当街殴打我,你京兆府是不是该管一管。”
洪大人看着他的脸,再次憋住笑,问道:“不知是哪位宵小打伤了郡王爷?”
“殿前司的庄青松,马上把他羁押过来下狱。”说完将手里的玉佩扔到他的身上,道:“这就是证据。”
洪大人看着手里的玉佩,也没细看,只想和稀泥:“这玉佩也看不出什么来,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看清楚了,那玉佩上面刻了一个庄字。”胡惟瑞盯着他,继续冷声道:“洪大人,怎么,你也惧于宋国公府的威势,想徇私枉法?”
洪大人忙道:“下官不敢,不敢!”
“让人去查这玉佩的主人,去现场查验痕迹,结合庄青松等人当晚的踪迹。这么简单的案子,洪大人你难道会查不出来?洪轶,这桩案子你若不好好审,不秉公处理,我让御史参你一本,到时你这京兆府尹也做到头了。”
洪大人道:“郡王爷息怒,您请息怒。这样,我让人将庄都头请过来,先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