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家也真不是人!”成耿低骂一声,“你怎么也不知道找个人出来报信?”
“成耿哥哥。”楚容宛挣扎,从他手里扯回自己的手,被握的那处已然红了,她转了转手腕,“宛儿如今过的很好,你莫担心。”
“好个鬼!”成耿敲打她额头。自己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早就把她当做妹妹怜爱,当然处处护着她,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弟媳。
他道:“待会儿我就跟你一起去萧府,他萧宁熠拿了多少钱给楚家,我们成家拿双倍的钱。”
“不行。”楚容宛忽而抬高了声应着,睁着眼睛,眼中倔强地看向成耿哥哥。
瞧她这般,成耿立刻高了声音:“难道你真的甘心这辈子给人当妾?!你还小,见过几个男人,那萧宁熠给你灌了迷魂汤了,你就这么喜欢他?”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
薛慕晴站在门口,随后抖了抖衣衫,柳眉一皱:“你这臭男人,信口胡诌什么呢?!”
“宛儿,”成耿冷眼看了那女人一眼不理她,而后苦口婆心道,“你才不是那些贱籍女子任人发卖的呀,你是
我们成常两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娃啊!”
楚容宛心间如被哐当打了一下,鼻翼发酸,她低头不说话。
“宛儿,别怕。哥哥在这里,淳迟也在长安,方才我派人已通知他了,不时便会赶来,别怕。”
楚容宛自养在襄州常成两家,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娃娃,又生得可爱精致惹人欢喜,被大家自小呵护着长大。
“别让淳迟哥哥来。”楚容宛哽咽着,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她盈盈起身与床上的成耿哥哥行了一礼,“成耿哥哥,您对宛儿的好,宛儿记在心间此生不敢忘,但是往后我们别来往了。淳迟哥哥……您让他忘了我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成耿闷郁涌上心头,脸瞬时通红,一直在旁边的小沙门忙伸手抚顺其胸口,“主人莫怒。”
“滚开。”成耿挥手推开他。
“你就算不与我们往来,难道你忘得了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吗?!他们还在襄州苦苦派人打寻等你的消息。”
楚容宛指尖颤着,陷入皮肉里,而后狠了狠心,起身走向门口。
马车刚入了坊门,她头疼的紧,身子扑在几层锦褥上昏昏欲睡,也不知到了哪里。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起,忽而又落下。
楚容宛抬了抬眼皮,看着来人,虚弱唤了一声,“夫君。”
沉沉落在他怀里,宽厚温热的大手附上脸颊,她嘴角扯了扯笑意,手抓着他衣裳,撒娇道,“我好累啊。”
“睡吧,我陪着你。”沉稳有力的声音浮在耳边,她点点头,阖上眼睛安稳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久,楚容宛在醒来时也不知今夕何夕了。
她睁眼从熟悉的床榻坐起来,屋内一片昏黑。
喉嗓间干燥难受,自己下榻去倒杯水喝,可脚触及地上还未站稳,膝盖陡然一弯往前扑了去。
屋内的声响惊动了外面侍候的婢女,忙忙进来将人扶起。
“水。”她艰难沙哑吐出这一个字,手指向不远处桌子。
喝润了润声后,她问道:“阿郎呢?”
“婢子不知。”
“现在几时了?”
“戌时三刻。”
楚容宛皱眉,“多点几盏灯吧,屋里太暗了。”
楚容宛摇头,还是太暗了,而且这灯火晃的刺
眼。
她跨出门槛,晚风阵阵徐来拂在身上,刚好让脑中清醒片刻。
外祖父、外祖母、淳迟哥哥……
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们呢?从楚家继母那拿回的外祖父书信自己是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写好的信迟迟不敢让人送出去。
“怎么站在风口?”一道沉声响起。
楚容宛看着院中徐徐走来的人,无奈笑了笑,自己又发呆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与来人牵着回到:“刚睡醒,心里闷闷的便出来透透气。”
入寝时,楚容宛坐在妆奁前扣着手心,铜镜中娇美的女子微撇眉。此时她心中乱绪如麻。
夫君今日言语行举皆如往前,且没有主动问自己为何突然回来。
可自己心中别扭,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皱着脸儿?”想的正入神,身后突然贴上炙热的身体,将她的神思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