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廷鹤,甄家老三,任宫中教坊司的司乐一职,从九品乐官,是甄项两家当官的人中,品阶最低的官员。
他性子温和,做事不急不躁,就算天塌下来走路也是慢吞吞。
在两家人眼中,甄廷鹤没什么本事,每日浑浑噩噩,游手好闲,吹笛弄箫,不干什么正经事。
他们瞧不起他,他也浑不在意,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即使知道雪瑶今日回来,他也照例按时去教坊司应卯,并未像其他人在家中等候。
“相公,你回来啦!”
项问薇微笑着奔上前去,在甄廷鹤面前叽叽喳喳了一会儿,又去忙自己的。
除了项问薇,其他人都对甄廷鹤冷冷淡淡。连三个儿子都是如此。
甄廷鹤看着雪瑶,面带微笑:“瑶儿,你长大了!”
“爹!”
雪瑶轻唤道。
甄廷鹤缓缓走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回来就好!”
他神色平静,不像其他人那样激动的不能自已。
但雪瑶心中还是很激动。这就是她的爹爹,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随意随和,与世无争。如此男子,实乃世间少有。她对父亲的印象很好,不明白其他人为何瞧不上他。
“三祖父,瑶姑姑,跟我们玩跟我们玩!”
一群孩子围了上来。
他们喜欢跟着甄廷良玩,因为他从来不骂他们,还会给他们带好玩的和好吃的。
“马上就要开饭了,玩什么玩!”
孩子们的父母过来,凶巴巴地将自家孩子带走,走时对雪瑶赔着笑,却对甄廷鹤视若无睹。
甄廷鹤经常被人当作空气,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不甚在意。
晚膳开始,项太夫人让雪瑶坐到自己旁边。
她性子豪爽,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瑶儿,能喝酒吗,快给你外祖母敬酒!”
项问薇喝光一碗酒,一把抹掉下巴的酒渍。
甄廷鹤忙吩咐下人把醒酒茶备好。
雪瑶摇了摇头,惊讶地看着母亲和外祖母,她从未见过女子喝酒。
“不会喝酒可不行!瑶儿,你得赶紧学,学会了好陪我跟你外祖母喝酒!”
项问薇大大咧咧,又倒满
了一碗酒。
雪瑶点头,试着喝了口酒,味道辣极,呛的她咳嗽不止。
项太夫人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慢慢就学会了!你娘当年也不会喝,如今可是千杯不醉!”
这母女二人喝的嗨,其他人不敢打扰,尽量不去惹这两个酒疯子。
甄国公悄悄把雪瑶拉到一边,低声道:“瑶儿,别听她们的,不要学喝酒,喝醉了不可爱!”
雪瑶点头,其实心里很为难,不知道听谁的好。
晚膳结束,众人都散了,项家人都回项府了。热闹了一天的甄府,终于安静了。
雪瑶带着宝儿回到院中,宝儿的脑袋一挨到枕头,便马上呼呼大睡,已是累极。
雪瑶虽然很累,但一时又睡不着。
一切,就像做梦啊,她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的家人。
这时,悠扬的笛声响起。
百灵道:“小姐,是三老爷在吹笛子!他每晚都会在这个时候吹!”
雪瑶问:“我父亲很爱吹笛子?”
百灵想了想,道:“应该是的吧,三老爷吹笛子的时候比较多,有时候也会吹箫,和其他乐器!”
百灵还告诉雪瑶一段佳话。
当年太后大寿,朝中大臣携家眷进宫祝寿。甄廷鹤和项问薇,便是在那时候相识。
“三夫人献剑舞祝寿,三老爷吹笛伴奏,二人配合默契,自此相识,彼此相互吸引,后来便在一起了!”
雪瑶微微一笑,原来她爹娘是如此认识的。
“不过……”
百灵又悄声道,“小姐你别怪我多嘴,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你早晚也会知道!三老爷当年去项府提亲,项太夫人并不同意。她觉得……三老爷没出息,配不上三夫人,毕竟项太夫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为表真心,三老爷表示愿意入赘项家,可把老太爷给气坏了,差点和三老爷断绝父子关系!因为三夫人死活要嫁给三老爷,项太夫人无法,只好同意了这门亲事!”
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甄廷鹤无意为官,项太夫人认为他不思进取,不是良配。甄家其他三个儿子,哪个不是大官。只有这甄老三,什么官也不是,更是什么事也不干。成亲之后,才做了个从九品的乐官。这么多年,还是原地踏步,不想再做更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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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瑶来到凉亭。
“爹!”
“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