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低沉而优雅，带着令荷尔蒙疯狂的冷淡感。

“听话一点，别让我杀自己人。”

虞楚越切回了小红帽，站在黎爵身旁。

郑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

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他们私底下结盟了！

这凶神恶煞的两人组翻脸堪比川剧。不久前，这个美少女还一直跟在他背后，蠢萌，乖巧，且怕死。

转眼间就变成吃人的罗刹。

郑叹几乎都要怀疑虞楚越那张脸下面换了一个人。

虞楚越注意到郑叹的眼神，对他展颜一笑。

郑叹吓得打了个寒颤。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农夫与蛇的蠢事。

黎爵想找机会和love&peace小队划清界限，虞楚越早就知道。

于是他顺势推了一把。

干这种事情，谁得到红利可还不一定呢。

虞楚越喊了郑叹一声，将九霄云外的侦探先生唤回魂来。

郑叹瑟瑟发抖：“您、您有什么事？”

现在他看虞楚越的那张脸，本能地感觉害怕，下意识用了敬称。

虞楚越问：“你应该还有要分享的资料？”

郑叹哭丧着脸，点点头。

这时候，他没有也得说有。

还好他确实有。

郑叹打开手机相册。他的图库保存了昨晚拍摄的照片。

接过手机，抬头看一眼黎爵，示意他走近来。

黎爵把关凤拳踹到一边。

关凤拳滚到草坪里，悲切地呻吟着。

虞楚越注意到关凤拳的腿部有些畸形。显然是黎爵干的好事。

在虞楚越心思涌动间，黎爵走近了他。

黎爵觑着屏幕里张牙舞爪的图案，轻笑一声。

虞楚越假装观察图腾，余光落在身旁男人的侧脸上。

黎爵目光平静，损失或打伤同伴无法让他分出一丁点的悲悯。

在恶棍的眼中，所有队员都是能够牺牲的棋子。

纵使暂时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只要自己稍不留意，下场不会比关凤拳好到哪儿去。

“你在想什么？”黎爵问。

虞楚越骤然惊觉。

他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图案，你有没有印象？”

“我还想问你。”

“那还真是遗憾。”

郑叹本以为虞楚越会吓一跳，却见虞楚越视若无睹地和黎爵交谈起来，表情似乎还挺轻松。

——不是召唤奈亚的仪式。万幸。

虞楚越不认识鹿的图腾，但这是好事。

对于最可怖的神祇们，虞楚越大多直接或者间接见过。

他闻所未闻的，基本是三柱神之下的次级藩神。祂们固然可怕，但玩家仍存在一线生机。

郑叹差点石化。

当初他见到这个图腾愣了好久。可是小姑娘却和没事人一样。

居然还好像有点失望？

他立刻开始自我安慰。

估计是由于只是照片的缘故。平面图像可没有亲眼目睹的体验。

郑叹还记得昨晚闯入密室时的震撼。

周围悬挂着鹿状图腾的长幔。血滴淋溅着高大的石柱，不祥的黑线如闪电布满地面。地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磷火似的光点在眼球上曼妙地舞动。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觉得那道目光刺在脊柱上。

郑叹甚至不敢往回看。

他直觉那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如果回应那道目光，会有令他无比后悔的事发生。

郑叹是无神论者，可在恐怖游戏里，他那套马克思唯物主义理论似乎并不太适用。

虞楚越将手机还给他，郑叹伸手去接时，无意碰到虞楚越冰冷的手指。

郑叹又打了个寒战，想起图腾上毒蛇般扭曲的字符。

他无意将神秘学与一个美丽的少女联系在一起，可两者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像了。

有哪里像，他也说不上来。

虞楚越不知道他在郑叹心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

他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虞楚越的伪音很甜，但郑叹只觉得魔音绕梁。

队友似乎比鬼可怕。但这可能是好事情。

他现在也觉得光凭自己有点解决不了现在团队面临的难题，甚至有点庆幸玩家里有这么一个怪物。

他老老实实道：“回去的路上，我有听到哭声……”

虞楚越若有所思，眼睫流转，与黎爵互换了一个眼神。

郑叹也不知道他是满意了还是在开小差，继续老老实实地说：“我明晚打算查一下这个。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昨晚村民都去关公庙里，今晚他们却没有集会，也许是为了集中起来商讨我们的事。今天他们没说，明天应该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

不对。

虞楚越暗想。

如果是为了商讨对于他们的处置，那么昨天在赶郑叹和关凤拳出来，再到田汉中将他们带到家里的这段空隙里，村子应该已经商讨出结果。

何况，做决定的只是位于农村第一阶级的几个寡头，不必费力召集几乎所有人共同参与讨论。

天高皇帝远，这里又不是民主的雅典。

郑叹交代完，看了看虞楚越，还是告叮嘱虞楚越最近要小心。

在他看来，女性还是玩家里处境最危险的。

虞楚越闻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好。”

关凤拳总算忍着剧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黎爵和虞楚越都已经走了，只有郑叹还呆在原地。

他见关凤拳整个人颤巍巍的，连忙伸手去扶。

关凤拳倒吸了一口气，眼中跳动怨愤的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