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你到底要在我这儿坐多久啊？”
林蓉路过餐厅一角,发现好友居然还没走，桌上的金桔柠檬换了一杯又一杯了，实在是反常。她开玩笑道：“难不成,你在等我下班？”
却不料阮余笙竟然点了点头：“嗯。”
林蓉露出惊讶的神情：“真的假的？”
阮余笙微微一笑：“真的，如果可以的话，今晚我还想去你家借宿。”
“……”
听她这么说,林蓉脸色微微一变,赶快把手上的活都交给了店里的员工。
她一脸严肃地在阮余笙对面坐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余笙用吸管搅了搅饮料,轻声道：“没事,就是好久没和你聚一聚了。”
“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百分之百有事好吧！”林蓉忧心忡忡,压低了声音,“工作上受挫了？有人欺负你了？该不会……又遇到渣男了？”
阮余笙幽幽地说道：“这次不是我被人渣了，而是我……渣了别人。”
“哈？”林蓉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阮余笙叹了一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总之，等你下班我们回你家再说吧。”
林蓉果断道：“那现在就下班！”
“可是离打烊还有好一会儿吧。”
“这有什么的？”林蓉理直气壮道，“我好歹是老板,还没点特权了？你等着,我把事情都交代好，咱们就走。”
于是，两小时后——
“什么？！”
听完阮余笙的叙事，林蓉惊得手中的罐装啤酒差点洒出来：“你和那个秦骜……不对，槽点实在太多了,我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一点比较好！”
阮余笙蜷在林蓉家的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点了点头：“我大概能懂你的心情。”
毕竟林蓉和苏恒等人对她和秦骜的印象还停留在阮余笙没掉马的时候。
没想到现在不仅真实身份暴露了，两人还住到了一起，甚至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不是，你怎么完全没跟我提他的事？”林蓉真实震惊了，“你过年把他带回家了？过年回来后又把他接到你家住？天啊，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
阮余笙扶额：“带他离
家出走，这件事是我做的冲动了，没跟你们说就是觉得你们会反对，但我总不能把人带出来后又把他送回去吧，这多不负责任啊。”
林蓉瞪道：“那你现在负责任吗？睡完就跑？”
“我需要时间静一静。”阮余笙顿了顿，“说实话，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林蓉无语道：“虽然这确实尴尬，但没到连家都不敢回的地步吧！”
阮余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和秦骜接触的不多，所以你不知道那孩子的表达有多么直接，目光有多么坦诚，在他的质问下我觉得自己真的差劲死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是的，这次她没有像从前那么从容或游刃有余，而是实实在在地逃避了。
面对那人过分直接和率真的目光，她居然连顾左右而言其他都做不到。
她跟秦骜说自己需要时间想一想，这几天都不会回去了，让他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在学校也不要和她碰面，然后自己就收拾了点东西，来投奔闺蜜了。
“为什么觉得自己差劲？”林蓉一针见血，“就跟那孩子问的一样，他是自愿的，你呢？如果昨晚是你情我愿，那就根本没什么啊，难道这部分里只有‘你情’没有‘我愿’吗？”
阮余笙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林蓉扶额：“你这话说的，真有渣女内味了。”
是的，所以阮余笙才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喝了口啤酒，林蓉擦了擦嘴：“不过，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一个能把性和爱分开的人，既然啪都啪了，你对这件事除了不知怎么面对外也没什么抵触情绪，说明你是喜欢他的吧。”
阮余笙怀疑地看向她：“你不是母胎solo吗？怎么这么懂了？”
“那当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啦。”林蓉拍了她大腿一下，“而且你平时教人的时候，我在旁边也没少偷学好吧，是你现在事情摊到自己头上，就阵脚大乱！”
阮余笙又叹了口气：“对，你说的没错。”
“我说你喜欢他，你也没反驳。所以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感知到的这份喜欢，究竟是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太久没谈恋爱所以稍微和一个不错的异性接触久一
点就容易产生感情，还是一种短暂的吸引力。”
林蓉不解道：“好复杂，为什么要分那么清呢？”
“因为我不想伤害秦骜。”阮余笙认真地说，“他和我不一样，他二十二年来没谈过一场恋爱，别说谈恋爱了，他几乎不曾与人深交过。他根本不是一本残破的病书，而是一本几乎还没怎么着墨的新书，刚裁好纸，每一页都是白的，我必须要谨慎。”
干她这行的，再清楚不过了。
在初成书时印上的字迹，哪怕过几百年，也不会全然消失，就算之后被修缮补漏，也是整旧如旧，在曾经文字的基础上进行修复。
她真的有资格在秦骜的书上留下这么重要的一笔吗？
这个时候，她终于有几分理解当初郑烨想亲近秦骜却又不敢干涉太多的心情。
林蓉作为她多年的闺蜜，凭着默契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道：“但是，他的初恋不和你谈，就会和别人谈，你能确定别的女孩能像你一样这么考虑周全？余笙，最有把握的事情，往往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而不是交给别人。”
阮余笙牵了下唇角：“你这话说的，倒让我想起江议。”
“诶，对啊，还有这号人，你和他发展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阮余笙摇了摇头，“早就没感觉了，他倒想复合，但我拒绝了。”
“对江议，你倒是没怎么纠结嘛。”林蓉中肯道，“你就是在秦骜这事上钻牛角尖了，要我看来，你能为他钻牛角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说明你情根深种啦！”
阮余笙好笑道：“或许是吧。”
林蓉用手肘戳了戳她，八卦道：“哎，说真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和小鲜肉不可描述时的感觉啦！”
“……”
林蓉坏笑道：“他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吗？是不是技术很差？你有没有好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