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玩弄了秦骜?”
听到这句话,阮余笙呆了几秒,才愣愣道:“哥,你在说什么?”
话刚脱口,阮顾明也自觉太过直白,用手掩着嘴,神情复杂:“我意思是……你对秦骜,是认真的吗?”
阮余笙微微睁大了双眼。
——她哥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该先问她为什么秦骜在这里吗?为什么会一下子跳到了这几天才发生的事情?
是秦骜跟他说了什么吗?
玩弄……
阮余笙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也对,对于她的行为,秦骜会产生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看到她沉下来的神色,阮顾明捏紧了手指:“笙笙,你实话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小子烧成这样,还一直在盼着你回来,你为什么避开他?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阮余笙叹了口气:“哥,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处理?”阮顾明皱着眉,“你要是真能处理好,他还会找上门来?笙笙,我知道你长大了,不需要我们插手你的事,可是秦骜那小子的状态明显很不正常。”
阮余笙怔了下:“他没跟你说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阮顾明没好气道:“我也没想到那小子口风这么紧,各种套话都问不出来……但我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上门来守株待兔的呗,他爸是沈明游,搞一个屋子的钥匙有什么难的。”
阮余笙默然。
她安静地听自己哥哥说了会儿沈明游有多么不简单、秦骜家有多么危险等话,片刻后才沉声开口:“他不是找上门来的。”
“什么?”
“他本来就住在这里。”阮余笙硬着头皮迎上兄长的目光,“从B市回来后,我就把他从沈家带了出来,住我这儿了。”
“什么?!”阮顾明大为震惊,说话的声音都忘了控制,“你……你为什么要把他从家里带出来?不,你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没有在一起。”阮余笙顿了顿,解释道,“在郑老爷子火化那天,我跟他回了趟他家,碰见了沈明游。”
接着,她三言两语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交代了一下。
听完她的讲述,阮顾明难以置信道:“胡闹!你简直在胡
闹!”
阮余笙缓缓道:“哥,我承认我很冲动,做事莽撞了些,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秦骜生活在那样的家里太可怜了,没有一点温度和人情味。”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阮顾明近乎抓狂了,显然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大一件事,“笙笙,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你可以看他可怜,带他回来过年,也可以在学校多照顾他一点,但你现在是把他拐得离家出走!虽然秦骜已经成年了,沈明游追究不了你的法律责任,但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破坏人家的家庭!”
“秦骜的家庭不是我破坏的,是他爸自己放弃的,秦骜在不在那个大房子里住着,都没有任何影响!”阮余笙的情绪也上来了,“我不是可怜他,他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他不需要我的可怜,我只是想让他过得更开心点。”
“还是那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这是在多管闲事!”
阮余笙坚定道:“秦骜的事,不是闲事。”
“你……”
“哥,回到最开始你问我的问题吧。”阮余笙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回答‘是认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插手秦骜的事情不是多管闲事?”
阮顾明瞪大了眼睛:“你这个逻辑也是在胡闹!”
“对,我是胡闹。“阮余笙的眼眶不禁有些酸涩,“长这么大,我从没胡闹过,但就算是中规中矩地生活,还是会遇到各种糟心的人或事,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放纵一次?”
阮顾明语塞。
确实,他这个妹妹哪儿哪儿都好,从小就听话懂事,成绩优异,性子也好,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情感方面倒霉到了极点。
这也是第一次他从阮余笙口中听到这种可以称之为“任性”的话语。
可是……
阮顾明伤神地用手指揉了揉眼角,妥协道:“好吧,只要沈明游不找你麻烦就行。但你现在和秦骜是个什么状态?他住你的吃你的,你这不就相当于养了个小白脸?”
“秦骜是博士生,每个月都享有学校和国家好几千的补助,跟导师做项目也有劳务费。而且他还有很多奖学金,都被存在了一张卡里。”阮余笙顿了顿,索性任性到底,“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被吃过软
饭,比秦骜差得不止十条街的人都能吃,秦骜为什么不可以?”
“……”阮顾明噎了下。
阮余笙继续道:“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感情是我跟秦骜两个人的事,避开他是我不对,我会好好面对,对他负责任的。”
阮顾明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别扭得很:“等会儿,感情上你要负什么责任?难道你和他真的……”
“你从秦骜那儿听了什么吗?”
“他问了我个问题,关于……两性方面的,虽然他没说是帮自己问的,但我觉得应该是他自己的事。”
阮余笙笑了下:“行啊,原来他已经学会间接倾述了。”
阮顾明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妹妹这等同于默认的反应,还是心底一沉:“你们怎么会……唉,也是,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很难不出事。这样吧,我把秦骜接到我那儿住。”
“不用。”阮余笙阻止道,“就让他继续在这儿住吧,哥你别管了。”
“我说了,我会好好面对的。”
……
阮顾明本来请了半天的假,但奈何实在公事繁忙,和阮余笙谈话期间好几次被律所打来的电话打断,所以不得不在晚饭前离开了。
离开前,他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这件事我暂时不会跟家里人说,包括大姐。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通知我。”
“知道啦。”阮余笙心里也十分愧疚,毕竟她哥哥已经成家了,忙活自己的事情都连轴转,却还要分心担忧她的事。
“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阮余笙打趣道,“哥,我发现你自从有了晨晨后变就得啰嗦了,嫂子都没有嫌弃你吗?”
阮顾明没有在意她的玩笑话,而是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笙笙,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你都是我们家最珍贵的小幺,是我最优秀的妹妹。所以不要有‘既然以前受过伤害所以现在再受伤害也无所谓’的想法,每次看你被辜负,我们都很心痛,这种事是永远无法习惯,也不能去习惯的。”
这番话像是一股暖流,将阮余笙的心脏包裹,她轻声道:“哥,谢谢。”
“秦骜这件事,你确实做的不妥,各方面都是。”阮顾明叹了口气,“但我知道你做不出骗人感情的
事,最开始也是因为我不够冷静所以失言了。说起来,真拿那小子没办法,明明占了我宝贝妹妹的便宜,换了别人我早就揍死了,偏偏他生病了,还一副被抛弃的小狗的模样,真是让人憋气。”
阮余笙惊奇:“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