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余笙那边参加完A大修复室的饭局,秦骜去接她。
走近恋人的时候,秦骜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不禁有些意外:“你喝酒了?”
阮余笙酒量不好,所以出门在外都尽量不喝酒,除非是躲不掉的职场应酬。照理来说,和过去修复室的同事聚会,应该不会出现不得不喝酒的情况。
当事人看起来镇定自若:“喝了一点点。”
旁边的杨哥帮着解释:“小雪拉着她喝了点梅子酒,度数不算高。”
秦骜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祝雪早已醉得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了,得亏有修复室新来的学徒妹子小林扶着:“雪雪姐,你小心点。”
“小阮姐!”祝雪东倒西歪,将头靠到了阮余笙肩头上,醉醺醺地撒娇道,“你回来好不好呜呜呜我真的hold不住!”
阮余笙的样子看起来与平时无异,她轻抚着祝雪的小脑瓜说:“哎呀,你看你现在都被叫雪雪姐了,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孩子啦!”
秦骜:“……”听阮余笙的用词,他就知道她一定也醉了。
“你要好好对我们小阮姐,知道吗?”祝雪突然将话头转向她从前崇拜不已的秦骜,撂狠话道,“要是你让我最爱的小阮姐难过了,我在A大要你、要你好看!”
明明是威胁人的话语,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骜听在耳里觉得有种满足感,反而觉得心头一暖。
“好好对阮余笙”“不能让阮余笙难过”……
这样的话语,都一再强调了他和阮余笙的关系非同寻常,他的身份是阮余笙的伴侣。
不可或缺,无可替代。
之前他也有所察觉,本以为自己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但他发现当听到外人用类似话语来潜在描述他与阮余笙密不可分的关系时,他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弧度很轻微,再加上外面光线不好,夜色深沉,也没人注意到他嘴角悄然绽开的淡淡笑意。
祝雪又絮絮叨叨了一会儿,阮余笙抬手道:“好啦,今天你是寿星,好好回去休息吧。”
“好。”祝雪努力站直,“小阮姐,你要是结婚了,一定要请我当伴娘啊!”
秦骜最近对“结婚”这个词很敏感,闻言后立马看向了阮余
笙。
只见阮余笙笑着拍了她两下:“哈哈哈哈哈说不定是我先给你当伴娘呢。”
祝雪道:“我男朋友的影都没一个,你这起码有个现成的小天才啊。”
阮余笙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还早呢,还早呢。”
听到这话,秦骜握着阮余笙腰的手一紧。
告别后,他扶着阮余笙上了车,阮余笙不让他扶:“哎呀,都说了,我没醉,我就只喝了一点点,你不用扶我。”
“嗯,你没醉。”秦骜淡定自若,“是我想扶着你而已。”
“嘿嘿,我就知道。”阮余笙靠在他身上,抬手捏了捏那张俊脸,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说,“我们小秦教授看着一本正经,其实特别好色。”
秦骜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阮余笙,我发现你每次喝了酒,说话都很大胆。”
阮余笙的手意有所指地扣了扣他的皮带:“只是说话大胆吗?”
秦骜也不是两年前稍微被调戏一下就不知所措的大男孩了,他捉住她的手,搂着她腰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而后凑到对方耳边道:“回了家随便你怎么摸。”
阮余笙半眯起眼睛,端详着眼前这个愈发成熟的男人:“小骜同学,你变了,你现在一言不合就开车。”
秦骜道:“这不是为了追上你吗?”
阮余笙疑惑:“我有这么……爱搞颜色吗?”
秦骜波澜不惊:“嗯,你不爱搞颜色,你爱搞我。”
就算是醉酒状态,但阮余笙还是震惊了。
——无论过多少年,这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点倒是永远没变。
上了车,秦骜怕阮余笙难受,开得很慢。过了会儿,他想起方才的场景,忍不住开口问:“刚才你和祝雪说的话,什么意思?”
“嗯?”
“就是……”秦骜想起童宿叮嘱过,不要问得太直白,“伴娘什么的。”
阮余笙以为他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努力睁开眼睛解释道:“噢,伴娘一般是新娘未婚的好朋友,会陪新娘出席婚礼。”
秦骜不着痕迹地问:“好朋友的话,你以后应该第一个会请林蓉吧。”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阮余笙顿了顿,“但说不定她比我先结。”
秦骜握紧了方向盘:“为什么这么说
?”
阮余笙靠在椅背上,感觉快要睡着了:“她和她那位发展势头挺好的。”
秦骜沉默了片刻,才问:“我们发展得不好?”
迟迟没有回应。
秦骜有些紧张地侧头看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子已经靠在窗边睡着了。
“……”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到家后,秦骜没有叫醒阮余笙,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抱了出来,一路横抱上了楼,到实在不得不腾出手输家门密码时,才把人放下。
阮余笙一落地,就醒了。
“唔?到了?”阮余笙睁开眼睛,看起来有点懵。
秦骜揽着她进了屋:“嗯,洗完澡后赶快睡吧。”
阮余笙小睡一会儿后却是精神了:“一起洗?”
“……”看来是人醒了,酒还没完全醒,秦骜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最后吐出一个沉沉的单音节,“嗯。”
一起洗的话,就很难“赶快”睡了。
醉酒后的阮余笙格外勾人,这一点秦骜是早就见识过的,只是时光和经历能让人成长,这场旖旎的游戏不再是一个人的主场,而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
战地自然也不是固定的,从淋浴下到浴缸中,再一路纠缠不休至二人的卧室,浴室中带着热度的水汽,在整个房间都蔓延开来。
大概是因为下午才被准大舅提醒过,所以秦骜特别关注小伞的情况,更换的时候也很小心。
折腾一夜后,他将头埋在阮余笙的颈部,任由对方一下又一下轻柔缓慢地抚摸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突然,他撑了起来,一脸认真地俯视着身下的阮余笙,嘴巴张了张。
“?”阮余笙躺在床上歪了下头,温柔微笑。
秦骜的舌尖抵着上颚,明显想要发某个音,但迟迟发不出来。
阮余笙抚着他的脸:“怎么了?”
——“你不妨在气氛很好的时候,试着用夫妻之间的昵称喊一喊她,看她接不接受。”
这就是童宿压低声音支给他的招。
本来秦骜还很不以为然,觉得小菜一碟,但当他真的面对着阮余笙时,却发现心里的那个词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好像一根鱼刺,卡在了他的喉间,出也不是,吞也不是。
“老……”
“老?”
“
老……”秦骜皱起了眉头,“老了。”
“???”
秦骜的神情看起来是真的很懊恼:“老了,体力没以前那么好了。”
阮余笙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且不说对方的年龄正值大好年华,单说体力问题,垃圾桶里安静躺着的两只小伞就不同意。
秦骜泄气地倒在她身旁躺着,从背后将她抱住,用下巴抵着她光滑白皙的肩膀:“你不能嫌弃我。”
“我哪儿能啊?”阮余笙哭笑不得,覆上他抱着自己的手背,“你可是我的大宝贝。”
秦骜小声地问:“一辈子的吗?”
阮余笙柔声道:“嗯,一辈子的。”
秦骜心想,虽然没用师姐的方法试出来,但这也算是答案了吧。
阮余笙愿意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