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听觉十分敏锐。
这也意味着普通人都认为嘈杂的声音对他们的听力甚至可能会造成伤害,所以精灵的住宅都经过特殊处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宴禾瞬间想起住在树上的那个小精灵。
连续不断的暴雨,黑压压的云层笼罩翻滚着,雨丝连同寒气不住地往毛孔里钻。
巨大的树荫依旧拦不住雨水的洗刷,偶尔有树枝被风刮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湿漉漉的树叶掩映下,一小团银白色纤细的身影在止不住的发抖。
他把尖尖长长的耳朵折下来想要挡住外头可怕的声音,一边努力在脑子里回想开心的碎片让自己好受起来,一边因为止不住的害怕在漫长的黑暗里颤抖。
想宴禾了。
小耳朵很用力地在想,笑眯眯的宴禾可以让他不害怕的更久一点。
明天要多吃一点。
他把耳朵折成对半,严严实实捂住。
惊雷仿佛随时要劈中这棵树,轰隆隆地降下来带着他的眼泪一起掉落,和雨水混合分不清楚。
漫漫长夜还有很久,他死命把脸埋进臂弯里。眼前一片漆黑,偶尔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闪过归于沉寂。长久的消磨里,一小簇橙黄色的暖光出现,他静静地等待它消失,但和之前不同,他默数五秒,光亮仍然在。
树下有轻微的树叶踩踏声。
他连忙睁开眼,手电筒微弱的一束光亮从缝隙处漏进来。
雨太大了,宴禾的头发湿淋淋的,水珠从发梢顺着脸颊滑落,视线和小耳朵对上,朝他摆摆手,和他想象中一样灿烂明亮的笑。
树底下的宴禾张开手。
小精灵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扑到宴禾的怀里抱了个满怀,鼻尖萦绕淡淡的草木清香。
温热的怀抱隔绝出一个小小的世界,宴禾沉静有力的心跳仿佛一个小小的发光的炙热星球,外界骤雨的嘈杂声音倏然消失。
宴禾把雨伞大半部分倾斜到小耳朵的身上,拍拍他的后背,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我们回家。”
小耳朵偷偷把眼泪蹭到宴禾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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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声不响跑出去。”多肉听见动静急冲冲地跑出来,小
渝尾随起后,小短腿迈的飞快。
“嗯?”多肉惊讶地看向眼前一大一小两个落汤鸡,地板上积蓄了一大摊水渍。
小耳朵捂住脸不好意思露面。
宴禾摸摸小渝的脑袋,温声道:“你们稍等。”
说完抱着小耳朵进入浴室放好热水:“自己可以洗吗?”
小耳朵的眼睛是翠绿色的,像一块祖母绿的宝石,不掺一丝杂质,小幅度地点头。
宴禾放下来他到外面找衣服。
“他可能住在我们家吗?”多肉上道地凑过来发问。
宴禾犹豫,精灵过分害羞,他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留下来:“暂时不确定。”
多肉默不作声,躲到墙角拿起小算盘算起来再多养一个孩子离破产有多远。
小渝好奇地一屁股坐到浴室门口,时不时往门板上瞅瞅。
小耳朵一出来差点撞到他,心脏几乎要骤停了。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躲起来。
小渝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一根手指,笑着晃了晃。
“你叫笑笑吗?”小耳朵蹲下身询问,按照他的认知,名字和本人的特征有关系,他悄悄关注过这只小人鱼,每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总在笑。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值得微笑的事情呢?
小渝能听懂大半部分话语,就是表达的不大清楚,认真地纠正:“小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