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仙童愕然:“不会吧,我看他挺生气的,睡得着吗?”
玉凉蘅:“睡不着就在床上打滚,左右不会乱跑。”
圆脸仙童将信将疑道:“仙君好像很了解朝黎的样子?”
玉凉蘅举杯的手一顿,原本淡漠的神情也随之一滞,良久,他才道:“并没有,只是瞎猜罢了。”
圆脸仙童哦了声,心里还是不信,毕竟瞎猜能猜这么准吗?
“你收拾一下,本君先走了。”玉凉蘅眼神怪怪的拂袖起身,出门不知往何处去了。
这边,朝黎站在卧房门口,用猫爪使劲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跐溜钻了进去。
上辈子玉凉蘅就爱戏弄他,这辈子依旧如此,什么风光霁月,冷傲无双,都是假象,朝黎气冲冲的跳上床,爪尾并用,将被子拉开,然后缩成一团钻了进去。
跑又不能跑,原本想睡觉解气,但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有关玉凉蘅的种种便席卷而来,烦都烦死了。
上辈子,玉凉蘅把他放在莲花的莲蓬上,说要给他画幅画像,朝黎说自己怕水,万一从莲蓬上掉下去怎么办,玉凉蘅说,无妨,他画的很快,就算自己掉下去,他也会接着。
掉下去的时候,他确实接住了自己,但……朝黎看见那幅只有莲花,连个猫影儿都没的画,直接拔了莲蓬扔到了玉凉蘅脸上,然后在屋里睡了一天。
还有一次,妖王小儿子洛邪邀自己去妖族参加大典,玉凉蘅偷偷把自己灌醉,然后冷冰冰的将人家轰了回去,直到第三天,朝黎才知道,把玉凉蘅的衣服挠烂之后,闷在屋里又睡了一天……
种种恶行,昭然若揭,简直恶毒的令人发指!
气着气着,朝黎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梦呓了声,习惯性翻身搂住了什么东西,暖暖的,香香的,还挺舒服。
朝黎忍不住蹭了蹭脑袋,迷糊间,鼻子突然被人捏住,喘息不过来,一下子便憋醒了。
视野清明的一瞬,就对上了某人又冷又阴的目光,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你还想抱本君多久?”玉凉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朝黎浑身一炸,连忙松手往后缩了缩。
玉凉蘅不是不会解咒法诀么,那自己是怎么恢复人形的?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玉凉蘅什么时候上的床?还跟自己睡到了一起!
睡到一起?朝黎一惊,连忙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怎么只剩贴身里衣了,外袍呢?
“你你你帮我脱的衣服?”朝黎躲被子里,惴惴不安的问。
玉凉蘅一手支头,斜躺着看向他:“屋子里就你我两人,你说呢?”
朝黎将信将疑的瞄了他一眼:“为什么你昨晚回来之后,不直接将我从床上赶下来?还要……还要帮我脱衣服。”
玉凉蘅冷冷道:“一个人睡久了,突然发现,多个人暖床也不错。”
朝黎心里莫名一空,原来只是暖床啊,他就知道。
“表情这么低落,又怎么了?”玉凉蘅折身坐起。
朝黎摇头:“没怎么。”
“没怎么就赶紧起床,吃过早饭,随本君出去一趟。”玉凉蘅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朝黎狐疑:“去哪?”
“昨夜遥天镜追踪到了一名冰牢逃犯的踪迹,在人界一个叫青遥镇的地方,你跟我去那儿一趟。”玉凉蘅翻身下床,背对着朝黎,整理衣衫道,“等找到那名逃犯,将其灵力炼化成灯油,做成续命灯,你便能再多活些时日了。”
想起昨日玉凉蘅与佛影的对话,朝黎有那么片刻失神,良久才傻愣愣道:“你昨日不顾佛门反对,非要杀那几人,该不会……是为了给我做续命灯吧?”
玉凉蘅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沉默片刻后,转身摸了下朝黎的头:“赶紧起床,别耽误时辰。”
朝黎仰头看着他,眼睛热热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
玉凉蘅垂眼看着他,许久才漠然道:“不是,本君只是单纯讨厌佛门,他越想让本君留那些人一条命,本君偏不如他的意,仅此而已,并非为了谁。再者,本君答应过你兄长,一月之后把你送去幽界,若是你在这之前先死了,本君岂不是成了失信之人。”
朝黎自知是自己想多了,打开玉凉蘅搭在自己头上的手,哼了声:“不是就不是,谁稀罕听你解释。”
玉凉蘅又把手搭了上去:“但本君就喜欢跟你解释。”
“……”朝黎往旁边一躲,不悦道,“把手拿开。”
拿开手之前,玉凉蘅在朝黎脑门上敲了一下,忍不住笑道:“行了,别气了,方才只说了两个原因,还有最后一个没说。”
朝黎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第三个原因?”
玉凉蘅抱臂斜倚着床柱,挑眉:“第三个原因,就是在不考虑前两个原因的情况下,本君依旧想为你续命。”
朝黎一愣。
“没听懂?好,那本君说的再明白点,”玉凉蘅低头凑近他,“虽然本君也搞不懂到底为何,但本君不想让你死,想让你好好活着。”
朝黎瞳孔一缩,原本平缓的心跳突然加速,脸也有点热,与此同时,毛乎乎的耳朵和尾巴也露了出来,都支棱棱竖着,耳朵还禁不住抖了起来。
他怎么觉得有点开心?
正开心着,下一刻,玉凉蘅突然把衣服搭在了他头上:“你再愣着不起,本君就不管你了。”
“起!你、你别不管我。”朝黎摘掉脑袋上的衣服,连忙从床上翻了下来,笑的跟个傻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