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黎做了个嘘的动作:“待会儿跟你说。”
三人起身后,朝黎并没急着走,而是拉着玉凉蘅和洛邪,躲到了神像旁的一根巨大的柱子后面。
“躲这里作甚?”洛邪狐疑道。
没等朝黎回答,玉凉蘅便瞪了洛邪一眼,冷声道:“闭嘴。”
朝黎忍笑瞄了洛邪一下,扒着柱子,静静观察着后续进来拜祭的信徒。
一盏茶后,他发现另一个缩短寿命的附加条件还真是看运气,因为方才这段时间内,寿命突然缩短的人里,男女老少皆有,根本找不到任何特殊规律。
朝黎失望的泄了口气,带头走出了神堂。
一出去,洛邪就忍不住问他躲在柱子后面的原因,他将拜祭时所见的神像异常,以及一半人拜祭完后,寿命突然减短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听完,洛邪干巴巴笑了声:“你确定那神像笑了?”
朝黎点头:“我确定。”
洛邪:“那还真跟老丈说的那般,这是尊邪神。”
玉凉蘅:“此事暂且搁置,先去神祠后院看看情况。”
说完,他便负手朝神祠后院走去。
其实这座神祠虽然建的很奢华,但并不大,所谓的后院,其实跟神祠前面那片空地差不多,再加上又没有别的房间,只有几处假山和连廊,以及许多迎风飘扬的红纱,三人很快便转过来了一遍,且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不过……
朝黎不解道:“到处都去过了,怎么没见我昨晚被吸进来的小木偶和红线团?”
洛邪:“是不是被人捡走了?”
朝黎摇头:“不会的,我那团红线和那只木偶普通人根本看不见,故而也不可能捡走。”
洛邪:“那能去哪?”
玉凉蘅目光突然瞥向北边墙角处的一只红色小鼓,幽幽道:“我知道去哪了。”
说着,他便朝那只红色皮鼓走去。
因为此处到处都是这种样式的红皮鼓,所以方才打此路过,三人也并没特别注意。
见玉凉蘅弯腰去捡那只红色小鼓,洛邪不解道:“这只鼓有什么不同吗?”
刚问完,一阵风突然吹来,连廊顶上用红线悬挂的红皮鼓迎风发出了咚咚的悦耳声。
朝黎恍然:“别的鼓都是挂着的,只有这只在地上!”
“不错。”玉凉蘅把那只巴掌大的红皮鼓拿起,晃了两下,听见了几声木块撞击的当当声。
洛邪肃然道:“这里面装的难道是木头人?可听声音,怎么像是碎了一样。”
“要不打开看看?”朝黎问玉凉蘅。
“不可。”玉凉蘅又将那只鼓放回了原处,“我听说,笑面鼓师的法器就是一面红色的皮鼓,如果笑面鼓神真的跟笑面鼓师有关,或者两者就是一个人,贸然打开鼓面,可能会惹麻烦。”
朝黎赞同道:“也是,目前我们对他还不了解,还是小心为好。”
神祠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虽然发现了不少异常,会动的神像,信徒寿命突然减短……但目前还无法将这些异常信息串在一起。
三人准备先离开神祠,前往别处看看。
刚出神祠没多久,便见好几个黑衣壮汉举着棍子满街追人,弄得鸡飞狗跳,不少摊子都被撞翻了。
三人坐在路边的破菜筐上看了会儿热闹,等那黑衣壮汉跑远之后,正准备走,朝黎屁股底下突然一动,他连忙站了起来。
他站起的一瞬间,菜筐盖子便被人掀开了,里面钻出一个狼狈的素衣男人,朝黎尴尬的看着那人:“大哥,你是谁啊?”
没等那人回答,玉凉蘅屁股底下的菜筐也动了一下。
亲眼见证过活人从朝黎坐过的菜筐里钻出来的草仙君眉头一皱,该不会他屁股底下也有人吧……
少顷后,玉凉蘅看着那个缩在自己方才坐过的菜筐里,蓬头垢面,满头菜叶子的人,冷声嫌弃道:“现在的乞丐连天桥底下都不住了,改住路边菜筐了吗?”
刚说完,那个所谓的乞丐便扒拉开面前的乱头发,想冲玉凉蘅吐口水,但没吐好,把自己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愤怒骂道:“你他妈才是乞丐!你个小白脸儿,还敢出现在本道长面前,臭妖物,信不信本道长现在就把你收了!”
玉凉蘅恶心道:“你谁啊?”
朝黎勉强辩清那人五官后,忍笑对玉凉蘅道:“他好像是那个被你吹跑的神棍。”
玉凉蘅长长哦了声:“你就是那个狗东西啊,你不是在塔尖儿上么,怎么下来了?”
一说起塔尖,神棍道士直接火冒三丈,忽腾从菜筐里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来,玉凉蘅就伸手将朝黎揽在了怀里,并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神棍骂玉凉蘅骂的太上头,并没注意这些细节:“你个小白脸,还敢跟老子提这个,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正要迈出菜筐,找玉凉蘅单挑,隔壁菜筐的素衣男人弱弱拉住了他:“大哥,天凉。”
神棍甩手道:“天凉怎么了,天凉就不能杀生啊?!”
素衣男人不好意思道:“那倒不是,不过您衣服都烂成这样了,街上姑娘那么多,不太好看啊,而且今日风凉,您衣不蔽体,恐会染上风寒。”
素衣男人说完,神棍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玉凉蘅那阵风吹成了破抹布……
而且由于他方才骂的太有气势,已经有不少人在往这边看了,他连忙失色的又缩回了菜筐中,末了还不忘冲玉凉蘅喝道:“老子落到这副田地,他妈都怪你!”
话没说完,玉凉蘅就将菜筐盖子盖到了他脑袋上,然后松开朝黎,优雅的又坐回了菜筐盖子上。
朝黎傻傻看着一脸无事发生的玉凉蘅:“……”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