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黎一愣:“怎么死的?”
玉凉蘅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冷漠的语调中听不出丝毫感情:“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之后送到火刑架上,烧死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朝黎的眼睛一热,眼圈瞬间便红了,心里也好难受,就好像曾经亲眼看着玉凉蘅死去的一样。
贺萧狐疑看着玉凉蘅:“玉公子如何知道他是被烧死的?”
玉凉蘅漠然道:“之前听其他来过源陵城的人说起过。”
贺萧笑道:“原来如此。”
朝黎皱眉:“可他为什么会被烧死?”
贺萧:“因为干旱发生的时间与加重的时间太过巧合,百姓将其视为灾星。后来干旱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百姓便开始求神拜佛。外加当时政权不稳,朝中势力割据十分严重,于是,便有乱党想借这一巧合来削弱源陵王的民心。故而,便煽动百姓将孟竹溪抓起来,要以他祭天,来平息天怒,从而解决灾害。”
朝黎愕然:“所以百姓就真把他抓起来祭天了?”
贺萧点点头:“不错,祭天那日,便是三年前的四月初七。”
朝黎拳头不禁攥紧:“那祭天之后,下雨了吗?”
贺萧挑眉:“下了,下了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
朝黎震惊的看着玉凉蘅,声音有些发抖:“真的?”
玉凉蘅对上他的目光,一脸的满不在乎:“真的。”
把玉凉蘅绑到火刑架上祭天的场面,朝黎根本就不敢想,他连喝了两盏茶,心情才堪堪稳定些。
贺萧道:“不过,祭天大典并未顺利进行。”
朝黎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贺萧淡淡道:“我没亲眼所见,所以也不知道是否属实,据说一只猫妖突然出现,把孟竹溪带走了。但百姓追上去时,只找到了孟竹溪的尸体,并未见那猫妖踪影。”
朝黎眼睛微垂,贺萧口中的那名猫妖,应该就是玉凉蘅所谓的恩人了。
“那朝堂稳定之后,就没人替他翻案吗?”朝黎问。
贺萧嗤笑:“孟竹溪被祭天之后不久,源陵王及其长子便战死边疆,为国捐躯了,谁替他翻案?而朝廷为了赶快安抚民心,根本没心思管这种事,而且就算想管,也无能为力,毕竟孟竹溪死后,天确实下起了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合适的托词。而且久而久之,就连他们自己也有些怀疑,孟竹溪兴许真是灾星。”
朝黎还要说话,那边小二哥便端着菜热情走了过来:“客官,您慢用。”
玉凉蘅递给朝黎一双筷子,漠然道:“吃饭吧,少说几句。”
朝黎嗯了声,接过筷子,不过自己并没吃,而是先给玉凉蘅夹了块肉:“你多吃点。”
玉凉蘅失笑:“这是给我补过往不平的?”
朝黎:“你别管,反正你多吃点。”
贺萧没听懂两人的话,嘿嘿笑了两声,道:“方才说了那么多,都饿了吧,快尝尝,这几道都是源陵最有名的菜。”
“嗯,多谢。”听完贺萧这一席话,朝黎突然很想知道,玉凉蘅之前入世,是不是也同这次一样惨。
若真如此,那还不如当个平庸神,也好过承受这些。
玉凉蘅用手帕擦了下朝黎的嘴角:“想什么呢,菜差点喂自己鼻孔里。”
“没想什么。”朝黎跟玉凉蘅的眼神刚对上,他就赶紧低下了头。
吃完饭,贺萧还准备带他们去别处逛逛,但被朝黎拒绝了,麻烦人家一个姑娘带着他们四处乱跑,实在不好意思。
再三推辞后,贺萧终于放弃,临走前,玉凉蘅送了她一本修炼心法,当做昨晚收留他们二人的谢礼。
看见那本心法时,贺萧眼都亮了,非要拜玉凉蘅为师不可,不过玉凉蘅自然不会收她,不仅没收,还直接把人瞪走了。
朝黎看着贺萧逃一样的身影,啧了声:“玉凉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玉凉蘅哼了声:“谁让她要求那么多。”
朝黎笑道:“不过这个贺姑娘天资确实不错,若是好生修炼,指不定哪天真能飞升成神。”
玉凉蘅不屑道:“你当飞升成神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能力越大,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便越多,有时候,所谓的神倒不如普通百姓来的快乐。”
“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朝黎负手,用肩头撞了下玉凉蘅,“都不像你了。”
玉凉蘅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沿着长街,一边走一边道:“我若记得没错,不远处有个乐坊,里面的人知道不少隐秘消息,去那里问问,说不定有收获。”
一炷香后,朝黎站在那彩带飘飘的门口,嘴角忍不住一抽:“什么破乐坊,这不就是青楼么,你对这里这么了解,难不成你当年来过这里?玉凉蘅,你该不会背着我来找过女人吧?虽然那时候咱俩还不认识,但那也不行啊!”
玉凉蘅脸色一沉,咬牙道:“本君是来过此地,但没找过女人。”
本君是个雏儿!!!
朝黎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我单纯,你可别骗我。”
玉凉蘅冷声道:“懒得骗你。”
他刚说完,两位妆容艳丽,衣着暴露的姑娘便分花拂柳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稍微丰满些的,想去往玉凉蘅身边蹭,可刚一动,就被玉凉蘅瞪了眼。
不过,兴许是这烟花之地的姑娘都比较见多识广,什么豺狼虎豹都见过,玉凉蘅这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男人丝毫吓不到她们。
姑娘直接迎着玉凉蘅冰冷刺骨的视线偎了上去,不过还没挨着玉凉蘅的衣服,就被玉凉蘅直接用朝黎方才吃过的糖葫芦棍子给戳了回去:“离我远点儿,我不喜欢女人。”
姑娘在他那吃了瘪,但积极性并没被打击到,转而去找朝黎,但刚走到朝黎身边,朝黎也举手不好意思道:“我也不喜欢女人。”
两名姑娘立刻霸气的叉起腰:“不喜欢女人来这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