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是老爷寿诞,棋儿不出面的话,恐怕会惹得众人猜疑,我看不如等老爷寿诞过后,再让棋儿闭门思过。”大夫人望着丈夫道。
大老爷看着妻子眼中的乞求,不由得心中一软,他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做声的长女,脸上带着愧疚,长女这么懂事,一定会体谅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罢,“就按夫人说的吧。”
苏柳仿佛一个身外看客一般,就好像这般轻飘飘处罚人的不是她父亲,之前对她横眉怒眼的不是她母亲,之前诬陷她如今被母亲拥在怀里安慰的不是她妹妹......
夜色微凉,苏柳走在没有灯的小道上,身后是灯火微醺,母亲的慈爱软语,父亲捎带严厉却挡不住关切之意的呵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她苏柳,可能她苏柳本就应该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望不到光明。
上辈子是,这辈子亦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宁伯府。
“你们两个,去厨房给公子端点夜宵来。”一个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对守在外间的两个女子交代道。
“你......”一个黄色衣裙的丫鬟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正要说什么,被身边的人给强行拉走了。
“你拉我干嘛,她碧玉仗着公子就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去厨房拿夜宵的差事本是那三等丫鬟做的事,我们可是和她碧玉一样都是一等丫鬟,她如今还不是姨娘哪,就如此欺辱我们。”黄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对身边着丁香衣裙的丫鬟怒气冲冲地抱怨道。
“谁让公子看重她那,你说论相貌她还比不上红玉姐姐你那,也就一双眼睛出彩点,仿佛那狐狸的眼睛似的,妖妖娆娆的......”
此时两人口中的“狐狸精”碧玉正捧着一盏茶望着书案后的男子,眼睛一闪,如果她碧玉能赶在夫人进门前诞下这宁伯府的长子,即使那苏侍郎的嫡女进门后,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回过神来,她脸上挂着一抹笑,把手中泡好的茶温柔小意地递到男子跟前,轻声道:“公子歇息一下吧。”
宋玉楼一手揽着宽大的袖摆,正小心翼翼地用狼毛小楷绘着画中人的眼睛,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先放在哪吧。”
碧玉仿若未闻失神地看着案桌上的画,这竟是一副美人图,女子着一身青衣立在水中,肤如凝脂,身段曼妙,鬓上攒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一双眼睛似是含了这世间的风情,当真是人比花娇,艳色凌凌。画上这人难道是公子未过门的那苏家小姐?她心中无端地升起一股危机感。
次日,侍郎府府门前,进进出出皆是勋贵,热闹非凡。
吴平儿今日随母亲来到侍郎府,那日的秋社她也去了,她看着跟在苏侍郎夫人身后的苏棋,眼里划过一丝嫌弃,这苏棋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臭了,她今日本不想来,可她家偏偏与这苏府有点祖上的亲戚。
不过,幸好这苏府的嫡长女——苏柳,倒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堪,那些说苏柳心机深沉,为人张扬跋扈,恶毒,动不动就打杀下人的传闻怕是也是假的。
不过,苏柳怎么没跟在苏夫人身后呀,她环视了一圈,最后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身白衣的苏柳,对身边的妇人道,“母亲,我去找苏大姑娘说话去了。”
吴夫人自是从女儿那里听说了那日秋社的事,心知这苏府大姑娘性子是个纯良的,和这苏府二姑娘不一样,便同意了。
吴平儿走到苏柳面前,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苏柳是侍郎府的嫡长女,怎么穿的如此寒酸,刚刚离得远,没看清女子身上的装扮,此时离得近了,倒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这女子身上穿了一件缎子做的款式极为简单的白色衣裙,这缎也说不上差,但这是对于平民而言,就像他们官宦家的女子,做衣服的布料最低也待是那绫布,就连她府上的婆子身上的布料都比这女子身上的要好些,她记得刚刚苏棋和大夫人身上穿的可是蜀锦。
女子头上只攒了一根白玉钗,鬓角插着一朵白色绢花,吴平儿自小便在内宅里长大的,这里面的事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悔恨。
她以前偏信流言认为苏柳不是个好的,跟别人在背后谈论苏柳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迹,恨不得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苏柳是个多么恶毒的人,可此刻她后悔了,她看了眼远处长袖善舞的苏棋,忍不住心里直反胃,这市井流出的传言八九不离十定是这苏府二小姐的手笔。
苏柳身上这套衣裙,确实是苏柳刚归府时,大夫人送到她院子中一批布料中的其中一匹,她看眼前的吴平儿显然是误会了,但她也不想多解释,毕竟对方猜想的也都是事实。
“苏姐姐,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今日我吴平儿郑重向你道歉。”吴平儿说罢,对着坐在石凳上的苏柳深深地行了一礼。
苏柳看着猝不及防的一幕,急忙扶起吴平儿,看向对方脸上的愧疚,她忽地低垂了眼帘里闪了一下,再抬首一副怯弱单纯的样子,“吴妹妹,你这是折煞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误会指的是什么,但既然解开了就好,我不怪你的。”
吴平儿被女子的善良,淳厚给折服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胸宽广,性子善良的人啊,那个苏棋矫揉造作不说,性子还阴柔恶毒,在府里怕是没少欺负她姐姐吧,在外面竟然还颠倒黑白说她姐姐整日里欺负她,正是令人不齿至极。
“吴姐姐,你竟然和姐姐在这躲着那,你上次说的苏合香我已经调好了,正想着什么时候派人给你送过去那。”苏棋离老远就看到大学士之女吴平儿和她那个长姐在一起,唯恐长姐说些不该说的话,急忙赶了过来。
“那苏合香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吴平儿虽然很喜欢那苏合香,但她苏棋儿连陷害长姐都如此面不改色,如果在苏合香里加了点其他的料,她吴平儿可不敢冒这个险。
苏柳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苏棋之前给衡阳调的沉水香,眼睛不由的一暗,这吴平儿上辈子婚后数年膝下也无一子,和衡阳竟如此相像,是她想多了,还是......她抬头看了眼满脸笑意的苏棋,心中猛地一冷。
“吴姐姐,可是我姐姐说了什么,让你这般......”苏棋一脸戚色地望着吴平儿,随后扭头望向苏柳,“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吴姐姐和我交好,可是妨碍了姐姐不成,姐姐竟然这般容不下妹妹。”
周围的人纷纷看向这三人,吴平儿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今日终于是见识了苏棋这张嘴。
苏姐姐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她苏棋半句,怎么到她苏棋嘴里,反而是苏姐姐嫉妒她苏棋故意背着她和自己说她苏棋的坏话,要知道她吴平儿不想搭理苏棋,完全是因为苏棋她咎由自取,和苏姐姐有什么关系。
苏柳老神在在,扭头询问站在一旁的黄衣女子,“你刚刚也在这,可有听到我说妹妹苏棋半句不是?”
黄衣女子是孙御史家的姑娘,长得面向清秀,受父亲的影响,她也是女子中少有的耿直,她看了眼苏棋,面上闪过丝不屑,言道:“未曾,可能是我耳朵不太好使,比不得这侍郎府的二小姐长了个顺风耳,要不怎么我在这一直站着都没听到苏小姐提及二小姐的名字,反而二小姐之前站了那么远,竟然能听到,真是神奇。”
一席话连讽带刺,偏偏这孙姑娘说的妙语连珠,惹得周围的人笑的花枝乱颤。
“你,你......”苏棋面色涨的通红,拿着帕子的手指着对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眼里划过一丝恨意,今日辱她者,日后她要从这人身上讨回百倍,千倍。
“妹妹你可听清了,下次可不要再胡乱开口攀扯人了,我是你姐姐,就活该受着,我认,可你也只有我一个姐姐,下次攀扯到她人身上,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苏柳身子颤了颤,装模作样地拿起帕子擦了下没有泪水的眼角。
苏柳本是一副艳丽的样子,惹人生妒,可如今一身白衣,脸上一副怯弱落泪的神态,慢慢瓦解了众人心中的敌意。
这副样子落在众人的眼中,再回想苏大小姐的一番话,众人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了些怜悯。没想到这堂堂侍郎府嫡出的大小姐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任由妹妹肆意欺负的小可怜,真是惹人心疼。
“姐姐,妹妹不是故意冤枉你的,实在是往日里......”苏棋看着众人看她的眼神,忍不住心中一跳,手来到袖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双眼登时泪汪汪的。
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以为苏柳对苏棋做了什么不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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