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是苏绾?”大夫人满脸不敢置信,她记恨了苏绾十几年,一直以为对方面上亲昵地叫她嫂子,背地里却看不上她,所以把着府里的中馈不放,故意让别人看轻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错的。
“老爷,老爷,我错了,要是你早点和我说,我也不会那么做。”大夫人拉着大老爷的衣服,满脸的后悔。
她那时年轻气盛,苏绾是官宦家贵女的做派,无论是仪态还是身份都压她一头,她听了别人的撺说,一时动了邪念。
便买通了苏绾身边的丫鬟,让她在对方的饮食中,下了一种慢性毒,时间长了,在外人看来她这小姑子就是体弱,病死的。
当时老爷查出这里面有她的手笔,质问她时,是她哭着求老爷不要告诉老爷子,当时他们正新婚燕尔,老爷便把证据都处理了干净。
她以为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忘记,可她不仅错的离谱还更加可笑,那人是他的妹妹,怎么会说忘就忘。
“早点给你说,我当时怎么没给你说,是你把我的话听不进去,偏执的认为是我护着绾娘,我如今才明白过来,为何人常说娶妻娶贤。”大老爷以手扶额,想起那时事发,妹妹已死,他总要保下一个啊。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心上人啊,便一时心软,替人掩盖了事实,即使没有了证据,可这些又怎么能瞒过父亲那,是他在父亲的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
中年丧偶,晚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从书房走出来时,满头白发,一晚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这都是他这个不孝子逼得父亲这般。
“老爷,我错了,我错了......”大夫人看老爷一脸冷漠,忽然心慌了,这些年她做过很多错事,但老爷从来没有这个样子,手中的衣角慢慢被扯出。
她望着男子的背影,忽然感觉天塌了,“老爷......”
走到门口的大老爷步子一顿,“今日我刚好碰到陈太医,他说你那娘家侄儿已经病入膏肓,据说是得了那等子见不得人的脏病。”说罢,便扬长而去。
大夫人神情一怔,什么是病入膏肓了,什么是得了见不得人的脏病?母亲为何没有告诉她,为何没有告诉她这些。
大夫人忽然发觉出不对劲来了,怪不得她母亲和嫂子这么急匆匆地想把人定下来,怪不得她那一向抠门的嫂子会拿出这么多彩礼,原来竟是想让她女儿去给她那好儿子冲喜,大夫人此时浑身发冷。
柳儿,
柳儿还在内室,这些她不会听到了吧,她心中带着一抹侥幸,也顾不得伤怀,连忙跑到内室,只见长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她,她心中猛地一跳,想要去抓女儿的手。
苏柳把手一缩避开了大夫人的手,“我是母亲亲生的吗?”苏柳终于说出了这句她上辈子一直想问的话。
大夫人看着长女冰冷的神情,一时心如刀绞一般,“你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啊。”
苏柳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却还是想问一句,如今答案从这人嘴里说了出来,她最后一点希冀也破灭了,嗤笑道:“我多么希望我不是母亲的孩子啊,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母亲这样对我,是有原因的。”
大夫人闻言,心都要碎成一片了,她多想上前抱抱这个长女,可她不敢。“我知道我愧对你。”
“母亲,你生儿不养,我不怪你,可我是无辜的,在你心中恐怕是只有苏棋一个女儿罢,那我是什么?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当初又要把我生下来,偏偏让我接受这种不公的对待,你可能会想,给了我人人都羡慕的锦衣华服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
可谁让人心都是那填不满的沟壑那,偏偏奢望想得到您对妹妹的那份爱,我有时在想,我也是母亲的女儿,妹妹也是,为何我就好像那小妾生的一般,不招母亲待见。
苏棋的一切都要母亲给她打点安排,即使让您的长女,我——苏柳,成为她的垫脚石也在所不惜。
可我又偏偏是您亲生的,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便活该遭受这种不公的待遇吗?比这成为这侍郎府的姑娘,您的女儿,我宁愿是那无父无母的乞丐。”苏柳说完此话,便跑了出去。
“柳儿......”大夫人望着长女的背影,哭的满脸泪水,她从来不知道,长女心中存了这么多的不满,她不想这样的啊。
她比谁都更爱这个孩子,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啊,可谁让老太爷从她手中夺走了她,她那时想孩子想的都快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