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真正令校谨行和沈星火的关系得以改变的居然是校总的相亲宴。
校谨行相亲其实并没有多频繁,凭校家和他身为总裁的身份,得以匹配的适龄女孩儿不是遍地都是,加之校总确实很忙,不见得有多少时间。
肖瑾瑜念归念,也偶尔安排一次,却并没有真的指望校谨行能通过相亲找到媳妇儿。依她的开明,怎么可能干涉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不过是借此为儿子提个醒,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
在空档了一段时间后,校谨行再次赴了一个相亲局。女方为何氏千金,何氏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老何总从一名销售做起,是位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校谨行对他很是敬佩,故而整顿饭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老何总,看起来倒有几分相谈甚欢之意。
却仅仅是表象,是校谨行的修养,何小姐长什么样子,当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校总根本没关注,印象最深的是她端杯喝水时,贴着小钻的指甲。
和男人选择衬衣皮带手表时寻求的精致一样,女人有很多精致的扮美之法,除了最起码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等的搭配,美甲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由于工作应酬多,校谨行也算阅人无数,他见过的漂亮又会打扮的女人太多,能和他聊上几句的,都是有些阅历能力的,那些女人最懂不动声色地扮美,鲜少有人把自己的指甲做得那么张扬耀眼。
不喜欢女人过于修饰指甲这点,校谨行自认是受肖瑾瑜的影响。或许因为是医生的缘故,从校谨行记事时起,他家太后的指甲向来都是干净清爽的,他也留意过,无论是余之遇,还是沈星火,都只涂了层透明的指甲。在校总看来,自然远比过份修饰更美观。
何小姐尚不知,她花了几个小时,特意为见面而做的美甲成了减分项。
校谨行始终掌握着节奏,见时间差不多,他适时结束了这场见面。何小姐明显意犹未尽,却把矜持这件衣服穿得很好,直到校谨行引导她上了车,安排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去,她的失望才表现出来。
校谨行假装没看见,回身去提自己的车,发现停在他总裁车旁边的居然是沈星火的座驾。果然,等了没几分钟,沈星火从餐厅出来。
行至面前,她语带笑意:“校总没去送佳人吗?”
校谨行偏了下头,转过来时也笑了:“都听见了?”
沈星火约了朋友在这吃饭,来时停车看见校谨行的车,进餐厅便留意了下,而她先到的朋友选的位置居然就在校谨行和何小姐的背后,所以,基本听了个全部。
沈星火憋不住笑:“校总是什么身份,约会怎么坐大厅,标配不该是包间?”
校谨行的视线在她掩唇的手上停留一秒,稍稍挑眉:“大排档都吃了,还在乎坐大厅?”
沈星火纠正:“我们那可不是约会,性质不一样。”
校谨行不和她争辩,只问:“完事了,回家?”见她点头,说:“找个地方坐坐?”
沈星火洞悉一切似地问:“校总是没吃饱吧?”
校谨行不确定何小姐是食量真那么小,还是面对他拘谨不好意思吃,全程没吃几口,他总不好大快朵颐。
这就是吃相亲饭最累的地方,却是最易从中看出来两人是否合拍的关键点。两个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便很舒服的人,相处起来一般不会有大的问题。因为从口味和就餐习惯等,是能看出一个人性格的。
那些过于小心翼翼,维持淑女形象,而失了真实的女人,校谨行不喜欢。他说:“不太下饭。”
沈星火觉得校总嘴够毒的。她歪了下头,“不怕我再把你带去大排档,走。”
校谨行没开自己的车,上了沈星火的车。
后者启车时说:“那店离我家近,一会别指望我给你当司机。”
校谨行边系安全带边说:“校总是有司机的人。”
沈星火嘁了声:“知道我这声总和校总的总不是一个量级,有数。”
校谨行笑的无声。
与肖子校的饮食习惯不同,校谨行无辣不欢。所以,当沈星火把他带到一家川菜馆,他眼底的笑意浓了几分。
沈星火敲了敲菜牌:“够下饭吗?”
校谨行挑眉:“你也爱吃辣?”
“太辣的不敢吃。”沈星火点了下自己的脸:“怕起痘。”
校谨行看一眼她白皙细嫩的皮肤,“没想到沈总是那么在意的外表的人?”
“什么话?哪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脸?”沈星火伸脚轻踢了他下:“还是在校总眼里,我是男的?”
她穿的小高跟,鞋尖隔着西裤轻碰到他腿上,那一瞬间,校谨行竟有种触电的感觉。他倏在抬眼,默然着力的目光落在沈星火精致无暇的脸上。
沈星火浑然未觉,她拿着菜牌向他推荐招牌菜。
校谨行轻咳了声,说:“你点,我都可以。”
沈星火没和他客气,作主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她吃的比他还欢,校谨行无语:“不会方才你也在相亲,也没吃饱吧?”
“光顾听你们聊天,跟本没吃几口。”沈星火笑了,“你刚刚的语气特别像和客户谈合作,我都差点以为你是要为万阳增项,涉足医疗器械领域了。”
校谨行屈指蹭了下眉头:“那么明显吗?”可看那位何小姐的反应……他想了想说:“万一我真是呢?”
沈星火被辣得嘶了声,说:“那何氏的谈判代表未免太弱了。校总,你有点欺负人了。”
校谨行只当她是夸奖自己谈判手段高,以饮料代酒,和她碰了碰杯。
又是一顿吃得很愉快的饭,末了沈星火买单,她说:“算偷听赔罪。”
校谨行没有让女士买单的习惯,可像沈星火那样独立的人,之所以能在他提出找个地方吃饭,她爽快答应时,他就明白,她是为了还上次大排档的情。而这顿饭,让他知道了她家的位置,他心情好,由她。
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莫名近了些,有时校谨行外出路过大兴,也会去沈星火办公室坐坐。两个人都是会聊天的人,即便没公事谈,也能互怼几句。
例如,校谨行第一次去时,沈星火问:“大阳满足不了万阳的营销需求,校总准备毁约和大兴合作了?”
校谨行漫不经心道:“约毁得起,沈总加一个零的要求有点高。”
沈星火就笑:“校总不像没实力的人。”
校谨行往她办公桌前一坐:“我一向靠实力说话。财务账上的钱让我腰板不硬时,不敢在沈总面前卖弄。”
例如,校谨行第n次去到大兴时,沈星火提要求:“下次别空手,顺带稍份下午茶什么的。”
校谨行施施然坐下:“你倒不客气。”
沈星火却说:“是校总口味刁钻,一会嫌我的咖啡是速溶的,一会又说我的茶不是新茶,太难伺候,不如自带喝得舒服。”
校谨行气笑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等助理为校总送来咖啡出去,沈星火说:“一周路过五次,你算哪门子客?”
校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