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丢了”
扶苏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可惜道“其实我挺喜欢那香囊的,主要是香味很特别很好闻,当时拿回去之后我便把里面的香包取了出来,让弦月姑姑重新缝制了一个小袋子,此后便一直戴在身上。谁知道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找不到了”
“那,原来的缎面呢”姬丹急忙问道。
“早扔了啊”扶苏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原先的袋子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谁会留着呀。”
姬丹心知从这一点入手已然不可能,便换了个问题“那你可还记得香囊是什么时候丢的”
既然扶苏很喜欢,又一直随身佩戴,怎么会无缘无故丢了呢况且这孩子一向做事井井有条,不像是个丢三落四的人。
扶苏歪着脑袋努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真想不起来了,我只大约记得弟弟的满月礼前还在的嗯,应该没有记错。那天母妃正好为我做了一套新衣,身上的配饰是弦月姑姑一件一件为我戴上的,香囊也是她亲手为我系在腰封上的”
姬丹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下意识地按住他的双肩“真的你再好好想想,满月礼那天你真的戴了那个香囊”
“是啊,本来我也没留意,现在经先生这么一提,回想起来还真是我回去之后就发现找不到了,对了,会不会是不小心落在了先生您那里”扶苏的肩膀被按捏得有些疼,相比这个,更令他奇怪的是为何对方忽然提及那个香囊。
难不成,那玩意儿有什么玄机吗
那时场面大乱,人仰马翻,混乱中弄丢一样小小的配饰倒也正常,可事后阿胡她们将殿前午后仔仔细细打扫了不止一遍,并未拾到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扶苏的香囊并非在阿房宫弄丢的。
“席间大乱之际,是谁在你身边”如同拨云见日,略微在脑海中理了下思路,姬丹感觉自己不再像是雾里看花,一切亦渐渐变得清晰。
“当然是母妃啊”扶苏陷入回忆中,“其实母妃最怕蛇了,我能感觉到她手脚都在打颤,但仍然紧紧抱着我往外跑。所幸有杜良人从旁帮忙”
心兰姐
宛若重重迷雾的屏障被撕开一道口子,真相随之触手可及
“当时黑灯瞎火的,大家都跌跌撞撞、自顾不暇。杜良人一手抱着二弟,还腾出一只手搀扶母妃,看上去倒是镇定得很。不过我听说她少时行医,游历四方,胆子想来应是比寻常人大些。”
姬丹心如擂鼓,不敢置信,扶苏接下来那些话她也根本没什么心思再听下去。
照扶苏的说法,若香囊一直挂在他的身上,那么唯一有机会拿走的只有心兰姐
筵席上突然出现的毒蛇、冷宫里袭击扶苏的蛇群、还有多年前那些无端坠入荷塘溺死的亡魂,这一切的一切,当真都是心兰姐干的吗
姬丹回到阿房宫时,阿胡刚准备好晚膳,一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忧心忡忡“贵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这么差要不,奴婢请太医令或者寒女医过来瞧瞧”
阿胡的话提醒了姬丹,她从恍惚中回过神,眼睛里恢复了一丝清明,摆了摆手“无事”话音未落,又想起了什么,遂抬眸道“你去问寒若借几册与蛇毒有关的医书过来,要快。”
尽管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间对医书感兴趣了,不过阿胡还是照做,不一会儿工夫就将姬丹要的书籍统统带了来。
关于解毒制毒属于医术中的旁门左道,更是被正统医家所不齿,是以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典籍少之又少,阿胡从寒若那里只借到了两卷书简。
姬丹此时也没什么心情用晚膳了,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阿胡只好让人把饭菜先撤了,然后守在房门外,以免姬丹什么时候觉得饿了可以第一时间告诉她。
尽管这一类的医书很少,但是寒若给的两卷书所记录的内容详尽全面,姬丹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其中一卷的字里行间发现了有关蜀山小青龙的记载。
“巴蜀烟瘴之地,草木林深,人迹罕至。蜀地之龙,遍身翠碧如翡,头似烙铁,毒烈可致幻。蜀人善巫蛊,亦避之。以声为引,可控。惠文王时,司马错伐蜀,败于龙阵,后错灭蜀,曾以此为奇,遂引入关中,得名蜀山小青龙”
短短数十字,却看得姬丹心惊肉跳,尤其是“以声为引”“可致幻”那两句。
她居然差点忘了,“杜”乃蜀国国姓,而杜心兰正是蜀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