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的巧合都在告诉季淮安,现在的薪城,就是千万年前拥有第一灵峰的坎勒泊大沙漠,是他们万法圣教的据点,也是他季淮安身殒之地。
日新月异,沧海桑田,季淮安只能去接受这一点。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例如灵气为何会在几千年的历史中都没有被提及,修真者们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但现在不急于一时,他现在要做的只是适应新身份罢了。
季淮安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季淮安是走读生不用住校,他收拾完书本就打算循着记忆回到原身的家中。
单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上了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同桌。
之前他也一直帮衬着季淮安,但是就季淮安那个性子,他实在心累,要不是一直抄人家作业手短,都不太想管了。
但今天季淮安的变化实在太大,他不由得就被吸引住,不想看同桌刚冒头的勇气被王帆那些人打压回去。
“走吧,今天我陪你回家,反正离得也近。”
季淮安看看同桌,心中失笑,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天色已经黑下来,两人走在一起,慢慢悠悠和一大群放学归家的学子们出了校门口。
单宁摸了摸脑袋:“唉,你说你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怎么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呢?我看就是太缺少和同学的交流了,要不是我还能和你说说话,我都怀疑你是自闭儿。”
季淮安:“是你话太多。”
单宁:“呸!这叫风趣开朗!你要是像哥哥我这样,还怕找不到女朋友?什么徐倩李倩的,不都上赶着过来。”
“你是谁哥哥?”黑沉沉的目光望过来。
“你是我哥,我安哥!行了吧!”单宁嘟嘟囔囔的:“把眼镜一摘,头发理一理,这不比以前干净利索多了……”
季淮安发现自己的小同桌就像个老妈子,但是他已经很有没有享受过这种不带目的的关心了,便也没打断单宁的话,只是默默听着他叨咕。
比起和浩宇界的那些修行者们打交道,他似乎更喜欢和这些孩子在一起。
因为干净得多。
就连王帆那种顽劣的校霸,在季淮安眼里也不过是被宠坏的孩子,只需要教训几顿就会老实下来了。
“明天休息,要不要和我出去骑车?你真应该出门逛逛……”
两人越走越远,月色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周围除了蛐蛐的叫声,就只有远处高架桥上汽车鸣笛的声音,显得有有些空旷寂寥。
脚步声就在此刻突兀的响起。
有人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季淮安停了下来。
“怎么了?”单宁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猜的果然没错,王帆那种较真的性格,一定不会轻饶了季淮安的。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现在的场景。
十来个穿的流里流气的小年轻从阴影处走出,棒球棍划过地面的声音刺耳又尖锐,王帆那张方方正正的脸出现在了人群当中。
“就是他了。”王帆道。
其中一个梳着锅盖头,嘴里叼着烟的少年挑了挑眉毛,看着季淮安干瘦的身板,有些不屑:“搞什么啊,帆子,就这?”
王帆点头:“别小看他。”
单宁原以为王帆只会和校里的狐朋狗友来找季淮安麻烦,他人缘好,认识王帆那些朋友,说不定看在他的面子上,季淮安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但没想到王帆真的去找校外的人了。
单宁这个好脾气都难得动怒了。
“我认识你,我们学校附近那个中专的。”单宁悄悄把书包旁边的不锈钢保温杯握在手里:“你不怕惹事吗?”
王帆蹲在马路牙子上,国字脸上都是阴沉的笑容:“不在学校,也不是省实验的学生,怎么算惹事呢?只能算你们倒霉!”
他眼睛转了转,知道单宁家有钱,又换了个说法:“不过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和季淮安的私人恩怨,你不插手我就放过你。”
单宁冷笑:“我就插手,你可以试试看。”
谈崩了。
王帆弹掉了手里的烟头,这就像是一个信号,锅盖头和他的小弟们拎着棍子冲向单宁,在他眼里,单宁比季淮安要强多了。
就在单宁打算咬牙迎战,做好了打不过就跑的准备时,季淮安动了——他站在了小同桌的身前。
“有本尊在。”
单宁简直是欲哭无泪,都这时候了还犯什么中二病,又不能叶问附身打十个,注定挨揍。这傻孩子还不珍惜他争取的时间赶紧跑路。
月光变暗了,大片的乌云聚集起来,好似要压在这群年轻气盛的少年身上,连空气都压抑了几分。
季淮安望向了这些学生,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些许兴味。
他好久没有肉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