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长裙,纤细的身姿,正取出医药箱里的绷带,一点一点缠绕着自己的手掌。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以及淡淡的血腥气,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只是他的神经系统出了问题,导致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恍了下神。
在他恍神的时候,裴念从地上站起身,她走到他面前,将他的手抬起,眉头担忧的蹩着,“阿宁,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沈舒宁低了下头,看见自己被抓得鲜血淋漓的双手,他抬了抬头,看着神色着急的未婚妻。
“你不是在画室里画画吗?怎么伤成这样?”
裴念弯身从医药箱里拿出双氧水和棉签,一点一点细致处理他手上的伤口,双氧水在伤口周围冒着细泡,很疼,然而这种疼痛却很模糊,就像打了麻药一样。
“赵先生呢?”他含糊的问着。
裴念在他的伤口上洒了点药粉,“赵先生吗?我进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在客厅。”
“我刚才……”他闭了闭眼睛,沙哑道:“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还有……”
“还有……我听到了呼救声……”
是的,他闻到了血腥味……还听到呼救声。然而当他打开门,想象的画面却不存在,反而格外的……唯美。
就像一张摄影师的精心构图,一切都那么的刚好。
裴念靠近他,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写满了担心与依恋,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阿宁,感觉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血腥味……是因为我的手吗?”她将自己的手掌抬起,上面缠绕了一层绷带,“我原本想给你做午饭的,不过菜刀切到了手,来这里拿医药箱处理……但是血流得不多,你怎么会闻到血腥味呢?”
“是啊……”
他怎么会闻到呢?
他的视线轻轻颤抖了下,然后恍惚间想起了什么,瞬间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后他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抬起裴念缠着绷带的手,“念念你受伤了??”
裴念弯了弯眼睛,“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她晃了晃自己的手,“阿宁你看,我们好有缘,受伤的都是同一只手。”
沈舒宁无力地笑了笑。
裴念给他上好药打好绷带,低头亲了一下他受伤的手,柔声道:“要快点好起来,不快点好起来的话,我是会心疼的。”
“好啦。”她将沈舒宁推出门,“快回去画你的画,我这里把医药箱收好,帮你去找赵先生。”
沈舒宁被她推出了门,朝着裴念说:“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裴念踮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别担心,亲爱的,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的。”
沈舒宁脚步缓慢地朝画室走去,走了几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裴念,裴念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去画画吧,阿宁。”
沈舒宁转头,回到了画室。
他心不在焉处理完油画的最后一笔,处理完后他起身打开门,朝着走廊的尽头看去。
客厅的沙发上,赵先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
他的未婚妻给赵先生添了一杯茶,笑着和赵先生说话,赵先生抬头,看嘴型是在应和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平常得找不出任何的问题。
沈舒宁松了一口气。
好吧,他觉得他可能真的需要去医院看看了,大概是在那个实验室的时候,留下了一些除了视觉以后,不太明显的嗅觉,听觉上的后遗症……
总而言之,没有发生那样的事,真的很幸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如果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