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脱掉靴子爬上床,钻进暖和的被窝里。
他兴致勃勃地拍拍旁边的床位:“你也快休息。”
堂堂五岳掌门怎么可能跟魔尊同床共枕!
木耳只坐在案几边喝茶。
连城璧自知要木耳接受他还很难,不敢强求。翻个身朝里,背对着与他道:“我绝不打扰你。否则也算我输。”
他话这么说,木耳还是不信。
直到他听连城璧打起轻轻的呼噜。
这只魔尊竟敢在他面前安心睡着?
就不怕本掌门一剑替江湖除害?
木耳果真召唤出剑影,提着剑缓缓靠近连城璧。
剑·商,突刺!
木掌门不至于卑鄙到趁人做梦偷袭,他这一剑突刺拿捏得刚刚好,剑尖正触碰到连城璧衣衫的质料。
连城璧依旧睡得安稳,一点反应都没。
他是真的睡着了?
他就那么信任自己?
木耳收回剑影,边想着边凑近床边。
连城璧的背影没有丝毫破坏呼吸节奏的波澜。
木耳把头往床里探。
他看到那张跟阿城一模一样的脸。
他猛地生出个想法,趁他熟睡,看看魔尊底下到底是张什么样的脸。
他把手指轻轻伸向连城璧的脸颊,手指甲往上边轻轻划道口子。
连城璧忽地睁眼,他是被疼醒的。
他伸手摸脸上的痛处,手上沾着好些血。
连城璧不愤怒,他只是惶恐。
他本想真的睡着,向木耳表示最大的诚意,谁知道木耳竟来抓破他的脸。这下可好,木掌门知道他脸上没戴面具,也就知道他本来就是毕连城!
连城璧一面用手指捂住伤口,一面支支吾吾地要解释着。
木掌门回以一记奶宫。
连城璧脸上的小伤口顷刻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
木掌门跟他道歉:“我,我就想试试你是不是睡着,不想伤你的。”
连城璧感到画风不对,木耳竟然没有质问他。
木掌门反而乖乖地钻进被窝:“我信你了,你接着睡吧,养精蓄锐。”
连城璧受宠若惊。他只当木耳没想过揭掉他面具的事,歪打正着地竟叫木耳对他产生了信任感。
连城璧看着喜欢的人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不作他想,志得意满地闭眼沉沉睡去。
今天,木掌门愿与他同床,明天……
木掌门在犹豫要不要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从刚才划破他脸的那一刻起,木耳就知道他跟毕连城根本是同一个人。装作没识破,纯粹为着麻痹他,不然正面打不过。
明明武功盖世,却要装成不会武功的毕连城潜伏在嵩山。
明明身为魔尊,整天假装单纯的样子欺骗别人来保护他。
他的算盘打得真精,东方不败不听他的话,他就想借五岳剑派来除掉东方不败,到时再坐收渔翁之利收割两方势力。
如此心机,还不如早点送他上路!
木掌门自己抽出影剑,就横在他的脖颈上。
决不能犯刚刚的错误。
这一剑,务必割断他的咽喉。他不死,等他醒来,就是我死!
木掌门把毕生功力集中于剑。
这一剑沉重极了。他想就此抹断连城璧的脖子,却就是下不得手。
有一人信你,你却要杀他。
木掌门自问做不到。
他将剑收回琴中。
先留他一命,日后同床共睡的机会多着,随时料理他都行。
木掌门气呼呼地也翻个身,与连城璧背对背睡去。
木掌门心底里也愿意相信连城璧的。
因为这人如果真有害他的心思,在嵩山随时有下手的机会,也就不必等到今时今日。
他是连城璧,也是阿城。阿城总不会害他的吧?
到头来木耳睡得昏沉,反而是连城璧叫醒的他。
连城璧睁着大眼睛,满怀期待地说:“该干活了。”
干活的地点不在床上。
两人换上夜行衣,轻功娴熟地飞上杏子林的某处房檐。
木耳不干:“你要我跟你偷东西?”
连城璧无语:“我是魔尊,不是盗帅!”
魔尊干的事比盗帅还猥琐。他不偷东西,只在房顶上搬开几块瓦片,弄个小洞,偷看人家秀恩爱。
“这就是你说的有意义的事情?”
木掌门的声音未免打了些,以致于房间里恩爱的一人惊坐起大问是谁。
连城璧一把捂住木耳的嘴巴。
房间里的女子从床上走到地下,四处张望,十分警觉。她问得多了,木耳才听出来,此人可不就是白天灵堂前迷倒万千英雄的康敏?
“喵呜。”
连城璧装声喵叫蒙混过去。
木耳的笑全给连城璧的手掌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