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逍跟范遥的架势,随时要把刘韫生吞活剥。
趁刘韫还没挂掉,木耳赶紧问:“朱远章在哪?”
不想这么一问,范遥先警惕起来点了刘瞎子的哑穴:“你找朱坛主做什么?”
本来被连城璧踢飞的青翼蝠王灰头土脸地爬回来,又恢复从前神气的模样。
蝠王阴阳怪气:“怕是某些人要趁火打劫。”
范遥应和:“我明教还怕他欺到头上去?”
明教众人听光明右使这么说,纷纷亮出兵器,共抗外敌。
“我趁火打劫?你们都要灭教了我打劫谁去?”木耳本不是个爱生气的人,明教这帮家伙也忒小心眼了点。
连城璧索性把话说开:“我们今天就是灭了你也不在话下。”
他的话还未在风里消散,他的手机已多了一小撮带血的头发。
青翼蝠王嗷呜惨叫,惶恐地摸着他头顶的血。就刚刚说话瞬间,连城璧陡然出手,纵使轻功快如蝠王,竟也猝不及防连毛带皮被扯掉一整块头发。
连城璧把战利品拿在手里:“我劝你们全教上下归顺嵩山,听木掌门调遣。”
连城璧春风得意。收服明教没什么得意的,待会儿被木耳夸才得意。
谁知遭到重重一琴敲下:“你个魔头不要挑拨离间!我们嵩山是这样暴力强迫别人的?”
连城璧捂着被敲痛的肩膀,很是委屈。
木耳伸手:“给我把剑。”
连城璧以为他想自己出手立威,把袖中剑递到他手中。
木耳把他的剑往琴里一塞:“没收。”
连城璧不敢说不。
明教众人俱被连城璧吓得不轻,见连城璧对木掌门言听计从,更怕得不得了。
杨逍装模作样讲道理:“嵩山掌门莫要介怀。我等非猜疑掌门,只恐贵派下属的霍天青有蚕食我明教之心。”
霍天青的天禽门确有吞掉日月神教和明教,成为波斯拜火教中土唯一代言人的心思。他们有这份忧虑,木耳倒也理解得过去。
木耳松口:“我就想找朱远章要封信,你们将他除名,我便不算找你们教徒的麻烦了?”
杨逍打着官腔:“单凭这瞎子一家之言就断定朱坛主叛教,恐有失公允。”
朱远章明摆着要把他们做成活死人,木耳实在搞不懂杨逍他们为何还要维护此人。
连城璧冷不丁揭穿他们的面目:“张教主在时,你们捧朱远章。张教主不在,你们又想请他回来?可真是一手好棋!”
杨逍面不红心不跳地承认:“不错。我明教不可群龙无首。若能迎回张教主,请他主持大局,一切好说。”
连城璧不想跟他们废话,习惯性地摸他的袖中剑。
才想起来他的剑被没收了!
连城璧的小动作没逃过木掌门的眼睛。
又挨一敲,木掌门诲人不倦:“以德服人。”
木耳就吃准连城璧潜伏在他身边必有所图。管他图什么,干脆欺负他个够,出口恶气。
连城璧乖乖应:“是。”
“是什么是?还不快去找张无忌?”
连城璧把木耳的话当圣旨:“我去我去。”
没走几步退回来:“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言下之意当然是要木耳跟他一起走。他一刻都不想离开木耳身边。
木耳挥手催他赶紧找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张教主跟我好得不得了,看他们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连城璧怎么听这话怎么刺耳,他一点不希望木耳跟张无忌好。
杨逍几人再无初时趾高气扬,笑脸相待:“木掌门乃敝派上下救命恩人,我们怎会恩将仇报?”
连城璧决计不信他们的鬼话。看看张无忌这个前救命恩人的下场,就知道他们说的绝对是鬼话。
连城璧不敢走远,才出凤阳城就借着天黑折回来,在屋顶终夜蹲守,只恐木耳被他们暗中算计。
木耳睡得挺香,一点警惕性都没。
连城璧坐在屋顶上听得木耳轻微的呼噜声,很是满足。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么?
还是有的。木耳弹的琴,木耳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连城璧都爱听。它们就像大冬天里的暖手炉,一旦碰着,就能一直暖到心里。便是挨木耳的打,也是暖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人的呼噜声未免太大了,叫人听得有些恶心。
连城璧蹑手蹑脚翻下去,轻轻揭开床上蒙着人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