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连城璧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想好了,不说。万一说了,死了,算什么事呢?无谓给木耳多添不安。
他只说一句:“死不了,我能带你离开这,一定。”
圆真师徒再度放声大笑。
陈友谅打个响指,聚贤庄的水牢里冒出四五十名身着夜行服的刺客杀手,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西厂的鹰犬。”连城璧看得他们手上的刀具,就认出他们是西厂的人。
圆真道句阿弥陀佛,摊手作无奈状:“连庄主再见多识广,也只有今日可活。”
陈友谅叹气:“本来上封也欲请连庄主相聚,可惜可惜。”
连城璧眼睛半眯,不发一言,他想保存最大的气力,至少把木耳安全送出去。
“你的剑,还给你。”
木耳将先前没收藏在琴中的短剑还给连城璧。
连城璧笑着接过剑,到最后的关头,他总算得到喜欢的人的信任。
连城璧这点小小的喜悦持续不过眨眼的功夫。
他的膻中立马被点住,全身一点劲儿都没。
连城璧两条腿跟灌了铅那么重,瘫倒在地。
他拼命把头仰起望向木耳。不行,他绝不能让木耳跟那帮人火并,他绝不能让重伤的木耳反过来牺牲救他。
急出泪花的眼前忽然一亮。
木耳一只手给他递过剑,哪还有的一只手点他的穴。
他的左手明明已经被打得脱臼,连琴都拿不住。
木耳把左手抬起,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在他眼前摇。
连城璧悬起的心落下来。木耳没事,他没受伤!
成昆师徒看到此情此景,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他们分明看到木掌门被风云三使的圣火令打中,分明看到他的手脱臼动不得。
木耳缓缓捡起丢在地上的琴,抱在手中。
刚刚被打中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脱臼了,真的被打得超级疼。
好在机智地先用“孤影化双”做了个记录,受伤之后一清除标记,血量立马回复到记录时的状态。打不死的小强,说的就是本掌门!
“上,全上。”陈友谅大叫。
忽然他的肚子就挨了师父一龙爪手。
他可总算知道什么叫开膛破肚的滋味,他低头看,看着师父沾满鲜血的手从他肚子里拉出,带着血淋淋的肠子和肝脏。
不知陈友谅是失血过多还是吓死的,总之他是真的死了。
杀人的成昆完全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有木掌门用琴声回答他:“算计我嵩山弟子的,杀无赦!”
成昆大骇,他才想起木掌门有一招能控制别人使出功夫。
他与陈友谅本就是塑料师徒情,不会想着替他报仇,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打不过,赶紧跑。
他一面跑一面嘱咐其他人上前送死:“奉督主令,全杀干净。”
被培训得绝对服从命令的杀手吆喝着举刀齐上。
木掌门暗叫声来得正好。商音起,正好借着他们的身体,让音波溅射起来。
聚贤庄的水牢里响起一阵阵爆破之声。
粉末飞烟过后,地上躺满了一个个唉哟呻/吟的杀手。
木掌门自己的功夫杀不了人,只会让人重伤。只有平沙落雁用别人的功夫,能要人性命。
帮木耳杀掉陈友谅的成昆,已借乱跑得影儿都没。
木耳不追,切换相知心法。
连城璧忙提醒他:“先出去,恐还有敌人。”
木耳不听,聚精会神读条,再睁开眼已成为奶琴爹。
给连城璧奶一口宫音,再奏起商音持续奶。
连城璧渐渐好转,煞白的脸色渐渐多些血色。
连城璧恢复些气力,就自己冲开穴道,赶紧站起来。
他还是催木耳先离开这里。
木耳悠悠地反问句:“你伤好保护不了我吗?”
连城璧好像中了魔咒,话都说不利索:“不,不是。”
木耳便继续给他灌奶宫。
连城璧头脑的混乱程度,比刚才重伤体力不支的迷糊还要多。
木耳弹过几个音:“你好些了?”
连城璧就知道点头,虽然还没好全。
木耳给他搭个脉:“你没好全不要乱说,到时打架打不过别人算谁的?”
连城璧除了点头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他的一颗心早奔放到九霄云外去。
宋青书看着羡慕,他特别希望木耳赶紧奶张无忌。
张无忌又开始呢喃,他的声音很细,宋青书听得很分明。
这回张无忌吟的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愁飞……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