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三使的武功诡异如电,叫人连他们的路数都看不清。
连城璧一面顾着保护木耳一面迎敌,少不得背上挨了几记钝器。
连城璧有内功护体,还不至于登时暴毙,但伤得越重,他的的呼吸越来越重,连步履都踉跄起来。
波斯三使打完一套,三向撤开,他们在酝酿下一波的攻击。
木耳戳戳连城璧的肚子,喊他别死扛。
“我能打赢他们。”连城璧的眼里满是怜爱,“别怕。”
木耳看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是自信的笑,是有破敌之策的笑。
又是一片冷光晃过人眼。
带着那抹笑的连城璧转身回头。
他不想让木耳看到那抹笑变成遭受重击的皱眉难受。
连城璧另一边的嘴角也溢出血沫来。
也就在此时,他的手抓住了打在他身体上的钝器。
任凭功夫再快,兵器再强,打到人身上的那一刻总有片刻停留。就这一片刻,连城璧抓住了。
他手里抓住的是一枚与佩剑同长的令牌,波斯拜火教的镇教之宝,圣火令。
波斯的使者们便是死也不会丢掉这枚令牌,连城璧抓住圣火令的那一刻,也抓住了使用圣火令的流云使。
流云使就死了。
连城璧的拳头很快,一拳就击穿他的五脏六腑。要是连城璧的剑没被木耳没收,流云使能死得更干脆。
余下的妙风使和辉月使目瞪口呆。
连城璧出完那一拳,他的手就跟脱臼一般软绵绵地悬着。刚才圣火令落下的时候就打断了他的骨头,负伤猛出这一拳,无疑只会伤上加上罢了。
连城璧的眼睛里一点恐惧都没有。
他还有一只手,哪怕只有一只手,他也绝不怕他们。
怕,不起任何作用。
尤其当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时,更不能怕。
妙风使和辉月使怕得站都站不稳。
他们不似老教主霍山老人那样天资卓绝,所使出的阴风刀只能靠阵法运演,靠着三人亲密无间的配合与源源不断的攻势取人性命。现下一人既破,阵法就破,他们苦心修习二十余年的武功就此化作梦幻泡影。
二使交换眼神,不约而同地选择同一个战斗方式。
跑!
随后两人就溜得无影无踪。
要换作以前的连城璧,他们绝跑不掉。
现下连城璧嘴里的血沫越来越多,他没想到阴风刀击中带来的不止是外伤,内伤比外伤还要致命。
他深吸口气,把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全咽回肚子里。再转过头来,仍带着上回那抹叫人心安的笑。
“你忍着,我带你找大夫。”
连城璧还能活动的一只手环过木耳的腰间,就算只有一只手,抱起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回,木耳没有抗拒。
木耳的身后有两人大笑走来。
一个和尚,一个在家人。
在家人连城璧和宋青书都见过。
宋青书喊他的名字:“陈友谅!”
丐帮本该死去的陈友谅。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忽然出现,还要在你面前笑,决计不是什么好事。
连城璧忙把木耳放下,他还要应对这两个不速之客。
光头和尚拍手大笑:“好一个无垢公子,好一个日月魔尊。”
连城璧冷眼看他:“我不认得你。”
和尚打个佛稽:“老衲圆真。”
“原来是挑起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混元霹雳手成昆。”连城璧听他报佛号,一下子就道破他的来历。
成昆本是明教中人,后来叛教隐身少林,十余年间冒充明教法王为非作歹,引得人人以为明教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才有了中土各派联合攻伐明教的后话。
陈友谅喊成昆师父:“师父妙计,这张教主还是落在咱们手里。”
宋青书早已怒不可遏:“你诱我杀师叛门,还要对无忌做什么?”
陈友谅一副不屑的口气:“青书兄弟,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便来抢人。”
宋青书听出他话里有话:“你到底为谁效命?王保保还是王怜花?”
陈友谅摘下他的帽子,抚摸着头发:“你既也太高看他们,又太小看张教主的魅力。”
成昆冲徒弟摇摇手,意思是不要与他们多说。又道:“上封只让老衲师徒带回张教主,其余的请便罢。”
宋青书拔剑:“不可能。”
木耳撇撇嘴:“我嵩山门人不走,我做掌门的更不能走。”
连城璧刚张口,就觉上气不接下气,他的伤已经重到胸间血痰淤塞,不得不猛咳一声,才吐出话来:“那我也不走。”
“你为什么还不走?”木耳不合时宜地问他句。
连城璧不答。
“你挨那么多刀,再动武会死的。”
刚刚连城璧揽住木耳的时候,木耳便趁机探了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