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不知多,酒过三巡真言惑。”
再入座之时,龙虎堂下已是高坐一人,那久无人坐的藤木交椅上赫赫坐着沈海月,面色肃穆,朝着众人摆手,示意就坐。
瞧见沈寒烟与川秋雨缓缓而来,川秋雨换了模样,沈海月一时是没认出,见着是熟悉,直称这人是谁。
“小子,见这阵仗,你那岳父可是对你有所表示哩。”楼仙瞧见满桌足有千斤的酒肉笑着说道。川秋雨已是见怪不怪,不曾搭理。
要不是说老人言须听,果不其然,沈海月终是想起了面前冠玉少年正是救他之人,川秋雨。也是顾不及家主的颜面,上前就似适才的二叔一般,就是要捧揖屈膝跪下,川秋雨是愣住,好在修武之人,行思敏捷,忙的一步前去,又是稳稳当当将这沈海月给扶住,沈海月满是心想:“此般少年郎颇是不错呐。”
“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先前还是说了玩笑话,还望救命恩人莫要见怪。若非是你出手,老夫想必就是大限将至,也见不得这天日。”
川秋雨不用想也是知晓沈海月是感激的很,是急道:“诶,岳父你这是哪里的话。”话刚出,众人包括那曲着腰的沈海月均是一怔,川秋雨还是不知晓为何。
只楼仙却是笑的岔气,差点背过去,这番川秋雨才是想起方才所言,真是恨不得就此饮恨而去。
瞧沈寒烟的小脸儿,是从眉下红到了香腮,只低下头来,不知所措。
川秋雨几度开口无言,已是将楼仙八辈祖宗给问候了个便,若不是楼老头寻日里口无遮拦,自身也是不会入了这坑,是有心好好解释一番,可岳父一出,何来解释。
沈海月不愧是老江湖了,瞧见川秋雨这般难堪,也是知晓了定是口误才会如此,但也是模棱两可的给了句:“救命之恩,岂能一笔带过,恩人从此便将沈家当自家。”聪明人一听就可听出,看似解围,却是抛出了葫芦,就不知川秋雨可知这葫芦里是个什么药了。
“你老丈人还挺喜欢你。”楼仙险些岔气,才是缓过来,又是笑道。
只在此时,却是出了句呕哑之言:“就你这懒蛤
蟆穿个马甲充鳖,还想入我沈家,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穷酸骨头。”说此言之人正是坐在高位的二奶奶,那模样加上此话,听得满座众人都是不舒服,可也无人敢顶嘴。
沈海月,听此,才是想起先前之事,瞧见沈寒烟面色不喜,唤来沈寒烟,道:“烟儿!笔墨伺候。”
烟儿应了声,虽是不知什么事,可待这纸笔取来之事,沈海月的面色却是大变,不似方才肃中带穆。
执笔有神,落笔无声,几个上下挥舞就是书完,将笔掷地,根根脆裂,再是一纸朝着二奶奶面门而去,二奶奶惊的坐起,口中叫嚣:“海月,你这才是大病初愈,就要将我给吓死不成,使什么幺蛾子。”
她不识字,唤来丫鬟读给她听,丫鬟却是迟迟不敢言语,威逼利诱下,终是读出:“休书:沈海月有其二妇,行品败坏,唯恐家中不乱,势力嚣张,不识时务,今立休书,自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立书人:沈海月。”
晴天霹雳。
在座之人无不是点头称快,二奶奶才是缓了一晌就是瘫坐在地,耍起无赖来,口中尽是陈芝麻烂谷子当年如何相遇之事,世事无常,说着沈海月不念旧情,薄情寡义,定是又看上了谁家的婆娘......
沈寒烟牵起沈海月衣袖,微微摇头,实在不妥,虽是不喜这人,却也不至此。沈海月才是松了口,缓了一言:“拖下去,黄金百两,永不再入沈府。”
听黄金百两,刁蛮的女人才是善罢甘休,敢情这般胡搅蛮缠是为了钱财,沈寒烟再见二娘扫地出门,也是置若罔了。
方才是清静了些,满府下人也是欢愉起,各个是推杯换盏,喜笑颜开,今儿真是好事成双。
酒过三巡,川秋雨一如既往似风卷残云,夏季田间除野草般将满桌的酒肉满头给一扫而光。
沈海唏嘘,才是见识到能耐多大,责任多大这句的实在含义,朝一侧沈寒烟连连目露惊神,沈寒烟瞧见这般,也是掩面浅笑。
众人散了七七八八,川秋雨才是吃得铁饱。
“对了,沈家主,方才与沈姑娘探讨过一事,她也是不清楚,说是问问你的意思。”川秋雨有意问黄姑在何地之事,不过话是说了一半,沈海月就是
面带笑意,连连摆手,道:“你们小辈的事,自己认准了就好,老夫没意见。”
沈寒烟:“......”
川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