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沈寒烟何等人也,瞧她师傅就可知一二,你若真是随了她进了青城门,定是闹
得腥风血雨,人心可畏呐,李望云之人大有人在,你躲得过初一,五段修为,还真能让你躲得过十五么?”楼仙此间才是说出。
沈寒烟确有沉鱼落雁之姿,又似个冰山美人,寻日里不与人交谈,若是携川秋雨同入青城门,定是有心人大肆喧哗,想来青城门中暗许明记,垂涎她的人数不胜数,这么想来,楼仙这番考虑也是不错。不料这假不正经的歪老头还有这般深思熟虑,当然这句话是后话了,若让楼三千听见又是婆婆妈妈骂道一天一夜。
“世间情字最伤人呐。”含笑风冷不丁的又叫唤上一句。直教人皱眉。
“这...”川秋雨不解,诧异瞧向楼三千。
楼三千也是一笑,凝着嘴脸,小声道:“风老头,当年不及我一半风采,想讨个婆娘愣是没人应他,单了数千年啦,这在感慨哩。”
川秋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缘由,难怪沈寒烟送他油纸伞时,含笑风就是痛饮三十坛,不过要真说楼三千自诩当年风流倜傥,他川秋雨跳江也是不信。
江船借风流,行的极快,不多时,已过万重山。
“楼仙,那我们现在去何处?”川秋雨只向这般行着也不是个办法,遂是问道。“自然是游荡个几日,再去青城门,借小辈之名,如此最好,不惹人耳目。那姑娘可是有着大气运,丢了怪可惜,也枉费了老夫这些心血撮合你二人。”
川秋雨白了一眼,幽幽心道:“老头三句就回老本行,敢情闹了半天还是要去青城门。”话糙理不糙,楼仙这般念头真有他的道理,并非胡编乱造。五段修为,破而后立之体,越是往后越是难修,更兼画阵、四鬼杀天,修起愈是难上加难。
单凭浅薄修为,一入青城门,就张罗着旗鼓,讨门中瑰丽沈寒烟,委实欠妥当,也易招来杀身之祸。
残阳渐矮,一路无人烟。
顺江而下,到了处残破旧渡口,川秋雨从袖中取出几枚钱财来,一并交了船夫,船夫只言多了,多了。
川秋雨一笑就是踩空划水,出了船去,上了岸,借着江风刮回一句:“多的当是买这黄竹斗笠钱。”
船家笑。
雨稍小些,川秋雨行在岸上,极目而去,不见人烟。
秋水长
天一色黄,八尺芦苇西风荡。
四野无边秋草绵,烟雨斗笠任踏漾。
“当下,白绫城。”楼仙慵懒道。他总这般一语惊人,地灵之中,轻车熟路,当属楼三千。
“此地相隔平安集少有千里,此地没个碑,你怎知白绫城?”川秋雨有心一问,闲来无事,打上几嘴趣也是无妨。
“老夫不曾与你说过,地灵乃是老夫伊始之地?此地一草一木老夫都挂念的极深。”楼三千细目远眺,扶须而言。
“与我说说地灵。”入了地灵委实太过小家碧玉,数十日来待在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叫上一声,楼仙人!”不出意料,不可有求于他,他定会为难,摆谱。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小子我还不伺候了,不知地灵就不知,难不成还有拦路虎将我吃掉不成。”川秋雨最见不得楼三千这般模样,有心气他一番,看他气急败坏嘴脸,也是有趣。
含笑风借着酒,大笑:“铁骨铮铮,不惧威逼利诱,老夫欣赏你,就当如此。”
“你这泼皮小子,南山救你时,你可不是这般模样,怎生几日就这般大相庭径,老夫眼拙呐。”楼三千絮絮叨叨。
川秋雨却是没那闲工夫理会他,只因入目处,百里开外芦苇荡里有一头青牛儿,再看细些,青牛儿背上托着一人,一蓑烟雨,耷拉在牛背,任雨洒他面,不动分毫。
川秋雨嘟囔一句:
“此地何来放牛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