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谨看丁衙内肥头大耳,白白胖胖,走路的时候略微瘸腿,但细看之下,又不像是腿本身的问题,而是脚底的问题。
有凌宠在,杨宗谨虽然心里不害怕,但极度厌恶来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法。
“是你要霸占这个座位?”丁衙内指着靠窗的桌椅,向杨宗谨道,“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已经预定!”
“知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坐那个位置。”杨宗谨道。
曾公亮和凌宠大吃一惊,对视一眼,没想到杨宗谨会给对方滋事的借口。
如果杨宗谨说“不知道”,肯定是让店小二背锅。
那么店小二肯定要被丁衙内欺负,索性当了这个“恶人”。
丁衙内颇感意外,楞了一下,随即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赔钱!赔偿我的损失。”
杨宗谨问道:“不知道赔多少钱?”
丁衙内靠近上下打量杨宗谨一番,回道:“少说要百两银子。”
凌宠听了这话,怒上心头,叫道:“你是土匪啊,竟然开口要这么多钱。”
杨宗谨忙示意凌宠不要说话,让自己来处理此事。
丁衙内道:“你随从辱骂了我,加钱三十两。”
身边的狗腿子,不失时机的奉上随身带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丁衙内饮用。
杨宗谨笑了笑:“这笔钱我可以给你,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哟呵,你这是威胁我!”丁衙内叫道。
“不是,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杨宗谨道,“令尊丁相身染重疾,原以为是个人的病,现在看来是家庭遗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丁衙内听到对方提到自己父亲时,面无惧色,也不敢轻举妄动。
杨宗谨当即指出丁衙内的毛病:视力明显一日不如一日,足部伤口经常难以治愈甚至溃烂,多饮多食,身体时而发胖时而暴瘦。
丁衙内惊得后退一步,眯着眼看杨宗谨,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居然能把他的毛病说得一清二楚,叫丁衙内怎不惊心!
杨宗谨笑道:“你回去问丁相,就说当日宫门前指出他的病因的人,对你说的这番话。”
丁
衙内短时间搞不清楚杨宗谨的底细,只得叫道:“你给我等着,我还回来找你算账。”
杨宗谨笑道:“随时恭候大驾。”
丁衙内带着一群人离开了临江酒楼,转眼不见了人影。
店小二上前谢道:“多谢公子慷慨相助,帮小人顶下这桩事。”
杨宗谨道:“你也生活不易,何必再受这种麻烦。如果他再回来问起你,你就让他到吏部侍郎李府找我。”
店小二再次谢过杨宗谨,并慷慨表示不要酒钱。
杨宗谨叫了一坛酒,一盘牛肉。
凌宠眼睛放光,坐下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曾公亮则是品酒,猜到小二真的是拿出好酒在招待杨宗谨。
而杨宗谨则是趁着这个机会,问店小二几个问题。
“请问小哥,昨日下午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十二岁的少年在附近徘徊?”杨宗谨问道。
店小二仔细想了想,为难道:“实不相瞒,来往行人过多,小人还真的记不住有这么个少年。”
话音未落,有人道:“我倒是见过。”
杨宗谨循声看去,原来说话的人是酒楼掌柜。忙站起身,叉手道:“还请掌柜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掌柜客气道,“昨日申时,我就看到一个少年在门口徘徊,想进来就不敢进来。我留意多时,因此记得。”
“哦?掌柜为何这么留意他?”杨宗谨追问道。
“因为他面相好,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一派富贵相。”掌柜如实道,“我在小店待了快一辈子,算得上是识人无数,绝对不会看走眼。”
杨宗谨想起来古人喜欢圆脸,认为那是富贵相。
“那么你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吗?”杨宗谨又问道。
“大概是酉时三刻,他才离开江边。”掌柜回道。
杨宗谨没理由怀疑掌柜说的不是秦祈,因为他点出了秦祈的外貌特征。
正当杨宗谨再要问时,忽然一道寒芒从眼前闪过。
说时迟,那时快。凌宠左手掷出一块牛肉,右手按住杨宗谨的肩膀,将他往后一拉,有惊无险的避过这奇快的一剑。
等杨宗谨回过神来,凌宠已经和黑衣人战作一团。
来人一身劲装,头戴黑纱帷帽,面戴黑纱。手中长剑一柄,剑柄处拴着
铃铛,舞动时如雪花漫天,铛铛作响。
凌宠手拿朴刀,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刀竟然有千钧之力。刀势如大江大河连绵不绝,渐渐的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从酒楼几面涌上黑衣男子,个个手拿朴刀,朝着杨宗谨就冲了来。
杨宗谨可不会武功,见到他们。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曾公亮也是文人,不会武功,跟着杨宗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