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忍耐住,他本想同往常一样吩咐阿青去取些沐浴的热水来。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他掀开被子,柔软细腻的锦被下,他白皙的身体除了斑驳的痕迹外是一片清爽。
是温宪已经替他处理过了?细细感受一番,果然连哪处也没有令人尴尬的东西。
他心情没来由的一好,眼角眉梢上都透出些喜悦的神色。
“阿青,去端点热水来。”
阿青以见怪不怪,“少爷是要沐浴吗?”
“不,取些洗漱的热水便好。”
很快阿青去而复返,等汪畏之收拾妥当,魏夫人已经从前厅绕了过来,见汪畏之穿了一件十分朴素的衣服,她摇了摇头,“阿青,你去把少爷那套绣了葡萄百果的衣服拿来。”
汪畏之一听,脸便皱了起来,这套衣服穿起来实在烦琐,层层叠叠的束腰一拉,能把人勒的喘不过气。
魏夫人知道他想说什么,“沈将军颇受皇上重视,此次庆功宴不只是京城内所有世家都要到场,就连皇上和皇子们都不得缺席,你若是穿了刚才那套进宫,是会被众人笑话的,你父亲最看重的便是魏家的荣耀,不要在众人面前丢了魏家的脸面。”
汪畏之也知道魏夫人这番话不假,虽然他不想穿这烦琐的衣服,可无论如何,面上也要装的好好的。
等阿青帮汪畏之换好衣服,又替他挽了个一丝不苟的发髻,今日就连随身跟着的仆人们也是焕然一新,足以见得这位沈将军在京城的地位。
将束冠正了正,汪畏之在阿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换了一身严肃端庄的衣袍和发型,圆溜溜的猫儿眼虽然弱了几分气势,但也端的是相貌堂堂,好一温润俊朗的公子。
魏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马车已经备在府外,你父亲以及差人来传过话,说在宫门口等我们。”
汪畏之点点头,跟着魏夫人一同上了马车。
此次沈将军庆功宴十分热闹,且此人在百姓中名声极好,城内百姓得知沈将军打了胜仗,此刻皆都自发庆贺,一片喜气洋洋。
马车慢悠悠的晃荡,一路到了城东,他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瞧去,不
时有同行的马车穿梭,城中热闹形象也感染到了他,在想到温宪带来的那个好消息,他嘴角不由翘起,就连圆溜溜的猫儿眼也笑成了月牙。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眼角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汪畏之笑容一顿,将帘子又掀开了一些瞧过去,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这身影一时间有些熟悉,但他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女人一身锦袍,头上簪了支玉簪,正与一矮胖男子说话。
汪畏之一见那男子,立马想起他是谁,这人不就是当初刁难那卖艺姑娘的恶霸吗?
在细细看那姑娘,虽未瞧着正脸,可这身型似乎和记忆中的重合上。
他皱着眉,心中一股怪异之感升了上来。
“之儿,在看什么?”,魏夫人见他瞧的出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除了热闹的人群外,并没有什么值的看的。
马车已经带着他驶出了视线范围,汪畏之将窗帘放下,强压住心中怪异的感觉,低低道:“儿子就是瞧个热闹。”
魏夫人提醒道:“京城里但凡除了些大的节日,很难见到这般热闹的场景,但进了宫,可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瞧的。”
“儿子知道。”
马车一路行到了宫门口,魏夫人向看守的侍卫递了牌子。
那侍卫按照惯例问了几句,便将他们放了进去,几人往前行了一段,便看见一旁候着的魏侯爷。
几日不见,魏侯爷似乎瘦了许多,魏夫人到底心系着他,见着活生生立在眼前的人,她这才像找到主心骨般松懈下来,几步走上去,“侯爷,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魏侯爷道:“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留在宫中。”
“皇上这番是何意?”
魏侯爷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汪畏之一眼,“这流言不知从何而起,不过看皇上的意思似乎只是想给魏家一个警醒。”
汪畏之这时也走上前规矩的道:“父亲。”,他虽然不是魏家真正的小侯爷,却也是发自内心不想看着魏家出事。
魏侯爷微一点头,看着衣着端庄,行事规矩的汪畏之,脸上神色好了些,嘱咐道:“等会进了宴厅,尽量不要与他人来往,少说少做,这宫里可比不得宫外,说错一句
牵扯上的都是整个魏家。”
汪畏之垂头聆听,“是,儿子记住了。”
见他乖巧听话,魏侯爷这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进去吧。”
一行人往宴厅的方向行去,魏侯爷被留在宫中,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就更不知道魏家与李家已结了仇。
他将魏夫人拉近一些,低声问道:“我嘱咐你瞧的胎记,他身上可有?”
魏夫人一愣,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这件事反倒被她忘到了脑后,不过在她看来,瞧不瞧那个胎记都没关系,因为在她心中已经认定了汪畏之。
“侯爷为何这般问?莫不是你还怀疑之儿身份有假?”
魏侯爷道:“这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我心中总是不踏实。”
魏夫人安抚道:“侯爷多虑,之儿初到京城,有人不喜是必定的,这流言若真是冲着魏家来的,我们不是更该保护好他吗?况且若之儿不是,那这命牌他如何得来?命牌的重要性可是刻在魏家人骨子里的,就是丢了命也不会丢了牌子,何况宋大人可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若侯爷实在不放心,等庆功宴结束在把之儿叫来让你看看。”
魏侯爷闻言似乎也觉得在理,心中那股不踏实感好像也淡了些。
他点点头,“这事还是不能再拖,确定了心中才妥当些。”,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一行人便已行至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