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温宪不找沈雁飞商议,他本打算今日去找他,谁知安排下去后发现汪畏之还未回府,他正打算出门去找,就碰见汪畏之从外回来,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发生,以至于他将商议一事抛诸脑后。
但温宪不会这般说,只道:“刚吩咐下去,正要去寻你商议。”
沈雁飞不傻,在汪畏之小院外碰见温宪时哪有一点要来找他商议的样子,他双眸微眯,半晌才问道:“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你们下午......”
他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完,但温宪知道他要说什么,脸不由一黑,心中暗骂了一句多嘴的下人连忙上前解释道:“我与他并无什么,只是小小惩戒一番,许是让那下人误会了什么。”
温宪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了得,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那会将那声音分辨错?但只要温宪死不承认,沈雁飞也不会多问。
果然沈雁飞只是看着他提醒道:“我们所谋之事容不得一点差池,如今已步履薄冰行到这一步,莫要因大意而功亏一篑。”
温宪收敛些神色,“我明白。”
怕沈雁飞还不放心,他又补充道:“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拦你我,雁飞,我一定会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
沈雁飞神色难得有些动容,就连温宪乘机牵住他的手,也没有第一时间挣脱,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不着痕迹避开温宪又道:“把你的计策说与我听听。”
温宪看着手心里流失的温度,一时有些遗憾,但他并未在做过失的举动,而是将沈雁飞领到桌案前,把一则羊皮卷铺开,那正是此次围场设猎的地形图!
两人这一商议便是一个时辰,等沈雁飞从书房内出来时,守在门外的紫竹已经打起瞌睡。
见人出来他这才揉了揉脸颊清醒些。
温宪将人送到门口,“夜深露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这里离我住处不远,我自己回去便可。”,沈雁飞如是说,接过对方手中提着的灯笼交到紫竹手中。
被他拒绝温宪竟也不恼,略一沉吟便点头道:“也好。”
说罢命一旁的仆从取来披风亲自替沈雁飞披上,沈雁飞只得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温宪好意。
两
人别过,沈雁飞带着紫竹往回走,路上一旁的紫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道:“公子,您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紫竹道:“刚才在小院门口,殿下是抱着那个人回来的。”
他说的是在汪畏之小院前,从温宪抱着人回来时他们便已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沈雁飞面上没有太多神色,只道:“不要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让人听了去少不了挨罚。”
紫竹神色有些倔强,小声嘀咕道:“小人只是替您不值,明明是您先来的,怎么能被人爬到上面去,况且殿下他分明是心悦您的......”
“这有什么好做比较的?不过都是寄人篱下罢了,你且记住这些话不许拿到旁人面前说去,更不能在殿下面前提及。”
紫竹不甘心的闭嘴,点头应下,两人已经走到院中,沈雁飞想了想又道:“我那儿生肌膏还有吗?”
紫竹应道:“还有些,公子是受了伤?”
“不是我用,你先去取来,我要出去一趟。”
紫竹依言去取了过来,沈雁飞拿着玉瓶静静看了一会儿道:“走吧,去汪畏之的小院。”
“啊?这是给那个人用的啊?”,紫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他更想不明白了,自从这个人来了府中,明明分去了殿下不少注意,为什么自家公子还要待他这般好?
沈雁飞一言不发,他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可能因为同理心作祟,也可能是对于汪畏之成为这盘棋局中首当其冲的牺牲品的一些歉疚之意,更可能是他们的境地和遭遇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总之,他对这位少年有些说不清的别样感受在,虽然他们并未好好说上两句话。
沈雁飞带着紫竹出了院子,一路到了汪畏之小院门口,院中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了无人烟。
他吩咐道:“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紫竹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低低道:“公子就是心地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
沈雁飞只当作没听见,拿过瓷瓶走了进去。
房间内汪畏之已经简单梳洗过,身子才算清爽了些,但撕裂的伤口还在,正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他卧在床头发呆,神思已经不知游向何处。
沈雁飞敲了敲门,汪畏之收回
飘飞的思绪,视线转向门口,“谁?”
“是我,沈雁飞。”
汪畏之一愣,他没想到沈雁飞会来,这个他极力渴望成为的人,此刻就站在门外。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又整理好压皱的衣服,强忍住伤口处拉扯的疼痛,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