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略微一想,也明白了傅居言的意思,毕竟刚刚分家,这手里的千两银子是不好拿出来,还会惹得有心之人的算计。对傅居言的这个法子也很赞同。
纷纷笑道:“这有什么。”
葛飞说:“我家有个读书的儿子,手头不宽松,就先“借”你二十两。”
于平道:“我家倒是没有孩子,家中长辈也健壮,‘借’你五十两,算我和立轩两人的。”
葛立轩白了于平一眼,“那五十两算他的,我代表我爹,‘借’你五十两!”
“那立轩哥替我谢谢里正大叔!”
剩下王大石挠了挠头,“我就今天刚得的四两多,你要是不嫌弃,就都拿走!”
傅居言笑道:“算了大石哥,这些钱你留着,给大娘或者自己花。你把房子借给我们就够了。”
“今天这顿饭没白请,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钱来!”
众人纷纷打趣:“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还钱吧!我们可急着要呢。”
“哈哈,好说好说!”
送走了众人,王大石也顺便跟着于平他们走了,借来的碗筷也跟着还回去。傅居言满意道:“你这几个兄弟倒是挺大方的。”
葛正修眼中带了笑意,“是,很大方。”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杨巧容站在一边,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吃过晚饭,杨巧容和王大娘争着收拾了碗筷,几个孩子早早地洗漱睡下了,大人们收拾完也各自进了屋。
傅居言拿着块麻布巾靠坐在屋里破旧的桌子上,擦拭刚洗完的头发,头上包着的布被他扯了下来,光洁的额头在月光下细腻如玉。葛正修走过来仔细看了看,有些意外,居然好的这么快,而且基本没留疤!
傅居言漫不经心道:“快好了,只留了点疤。”
“嗯。”葛正修又看了看,他那莫名的违和感又出来了,自傅居言醒来以后,变化太大了,他虽然和他相处不多,但对方那懦弱可欺的性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会有人一病醒来后变得这么彻底吗?
谈判、虎魄、分家,桩桩件件都显出这个哥儿的自信而强势。
那些虎魄可以解释成奇遇
,识文断字出口成章也可以解释成之前学过,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那么性格呢?强势而果决,勇敢而坚定,这绝不是之前的傅居言能展现出来的。
之前那个怯懦的影子还残留在心中,十几天的相处,足够让他知道这个名叫傅居言的哥儿并不喜欢他,对他,甚至是带了一丝恐惧的,毕竟是上过战场又毁了容貌的人,他也理解,两年前战争结束,他辗转一番,回到家乡,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中,无不和这个哥儿一样。
人之常情,他并不觉得该怪谁。虽然买回来这个哥儿是为了早日成家好和葛家分家单过,但他也尽量照顾,不曾亏待。
说实话,当傅居言因为后娘的那些话怯懦到只能一死的时候,葛正修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他的情况自己知道,也不指望以后能再娶妻生子,对于这个哥儿,虽没有感情,却也是抱了过一辈子的心态的,却没想到他这样不当事。
谁知大病一场,傅居言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想起眼前这个哥儿自信而大方明媚的笑,聪慧果决地和葛家争论,内有乾坤心灵言巧,葛正修一阵恍惚,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傅居言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想起刚刚洗澡的地方,对在木板围起来的小隔间里洗澡还是有些抵触,他对葛正修说道:“咱们还是赶紧买地盖房吧,自己家里,做什么也方便。”
葛正修压下心中的疑虑,他对买地盖房的事也很心动,“明天我就去找里正,尽快把地契办下来,你想要哪里?”
“唔,村子里哪里还有地?”
“村北,还有村子西边,村北那里再往北走就是落霞山,我们通常会去那边打猎,村里人去的不多,落霞山曾有猛兽下过山,他们认为不吉利,所以村里人买房都是往南走,西边也有空地。”
傅居言道:“那些猛兽什么时候下来过?伤了人了?”
“十几年前了,倒是没有人受伤,只是上山的人死了。”
“谁?”
“两个打猎的村民,村里有人说是他们在山上做了不好的事,惹怒了神灵,所以派来猛兽将他咬死,还迁怒半山村。”
傅居言对这些话不以为然,一场意外也能说的这么天花乱坠,“我不信这些
,北边就挺好,地方大,还清静。”正好离葛老太一家远远的。
“嗯,我也不信。那两个猎户是两兄弟,继承了长辈的手艺,打猎技术很好,老大家里有个孩子,那孩子很懂事聪明,族里资助他读书,很是用功。”
“宁哥儿有七岁了吧?我看他也挺爱学的,想让他去读书,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