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葛正修受了伤,所以第二天没再跟傅居言去绝坊以及拜访那天为杨巧容解围的夫子。
其实去不去绝坊都没必要,他们已经提前把东西送到了,今天虽说是绝坊正式开张,钱茂昨天也力邀他们去做客,但开张事事需要准备,而傅居言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推辞了。
洪起学院那里,傅居言是想要好好准备的,这个时代以读书人为重,能够交好一位学院夫子,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他也知道,当时他一句登门拜谢对那夫子来说不过随意一点头,也许根本没被放在心上。他一个农家子到了门前最大的可能是被下面的人打发回来。
但此时无事,他去去又何妨?
洪起学院坐落在华曲最为幽静的旧西街,自学院创办之始,不过短短十几载,却从不缺名士高官涌出。归其原因,是因为洪起学院创办者乃为先皇时太子太傅,曾伴先皇从幼年到登基再到御驾亲征。直至先皇崩,传言太傅与先皇不和,由是辞官归乡。一手创办了远近闻名的洪起学院。
从各处打听到的消息让傅居言对这个卧虎藏龙的华曲县叹为观止。扎根多年的碧铂轩、背景雄厚的绝坊、神秘强大的幕后东家,还有这文豪大佬坐镇的洪起学院,地利人杰,形势大好。
但很快他就没心情感叹这些了,洪起学院浓郁的学术风大门前,一身短打服饰的壮年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学生学课期间,不相干的人不能乱闯,找人的等人下学。”
傅居言客气道:“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拜访安夫子的,三天前在千延街我家嫂子得安夫子相助脱困,家里一直鸣谢于心,所以特此来拜谢安夫子。”
那男子上下看了他几眼,断然拒绝,“你回吧,安夫子忙于授课,没有拜帖不会见你的。”
这样的人每日不知要来多少个,见傅居言穿着,男子断定此人和往常那些不知所谓的没什么两样,要不是见他气度不凡,此时必然是没耐心听他讲话,早一句“不见”打发了事。
但就算是忍着不耐听完了这个哥儿来此缘由,男子依然选择了不放行,洪
起学院为众多莘莘学子、学士大儒往来之地,要不注意让人冲撞了里面的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看守能承受得起的。
傅居言见这人这样以貌取人,虽然明白这学院厉害,连带着看门的也傲气,但还是有些郁闷,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笑着道:“那这样,这位大哥,我和家里人是真心感谢安夫子对我们的帮助,既然不能亲自拜见,但谢礼不可不送,您看能不能让我在这等到夫子授课完毕……”
“那位小哥儿!”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叫声。
傅居言转身,惊讶,“是你?”
宫云岚微微一笑,他当日对傅居言印象颇深,“远看觉得相像,没成想当真是你。”随即看向两人,面带疑惑,“这是?”
傅居言没想到这人还记得他,心念一转,说道:“是这样,那天安夫子帮了我家大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虽然夸张,但家人实是感激不已,所以想要来拜谢夫子。”
宫云岚若有所思,“门下学生有错,夫子有权施罚,小哥儿太客气了。还不知你名姓?”
傅居言意外这人如此好说话,连忙道:“鄙姓傅,名居言。”
“如此,小生宫云岚。傅小哥儿,敢问一句,这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出自何处?还有你上次那句,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虽通俗却精恳,堪当绝句。”
这下傅居言知道这位名叫宫云岚的学子态度为何如此了,感情是个文痴?
他哭笑不得,想到这两句的出处,突然有了主意,“是我机缘之下所得一本书中所写,因为觉得书中所言句句精恳,所以拜读之后念念不忘,以至于平日里所言也会不经意之间脱口而出。”
听闻这话,宫云岚的态度就更明显了,傅居言能感觉到这人的眼睛都突然亮了亮,忙又道:“只是我大字所识不多,粗人所见,必然不及你等精深学子,若不嫌弃,可否改日一观解惑?”
宫云岚自然求之不得,恨不能现在就让傅居言将书交出来,但顾虑身份到底没说出口。生怕他跑了似的,“傅小哥儿来此何事?哦,哦,夫子现在学院,谢礼就免了,夫子不会收的。若要拜访,在下可以代为通传。”
傅
居言点头,“那就有劳……”
“不必见外,你我可互称姓名。”
“有劳云岚兄了。”
“客气,居言小哥可记得改日将那绝句之书带上容我拜读,对了,此书名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