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在葛正书看来,犹如厉鬼索命。
葛正书倒退两步,陡然感到遍体生寒。
这葛子文,是人是鬼?
他明明,明明……
望着毫发无损的葛子文,葛正书感到喉咙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大石两个也没想到这一路不安生的狗崽子居然张口就咬了葛正书一口。看葛正书那样子,两人想到先前葛子文的凄惨,暗叹一声,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葛正书如此没有人性,也难怪众叛亲离。
其实两人看似镇定,葛飞还跟上傅居言套路顶了葛正书一句话,但实则已经幽魂天外,这一路见识的一切,不可谓不匪夷所思。如果对面站着的傅居言稍微有一点异常,两人说不定都要腿软,然后昏过去。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若不是心中的信任撑着他们走了回来,他们早和这时的葛正书一样,吓得面无人色了。
毕竟亲眼见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转眼就醒过来继而活蹦乱跳,是谁都会不可思议。当时他们闯进葛家将葛子文带出来,知道葛家人肯定要追来,索性绕了圈子从僻静山路过来,虽然担心,但还是照着傅居言的吩咐将满满一小瓶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葛子文吃了,然后,满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色臭泥巴不断从葛子文身上涌出来,与此同时,这小子也慢慢醒过来,额头上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出来,诡异程度,宛若妖术。
将满心震惊害怕压入心底,两人这才明白傅居言当时所言,简单就着山溪水给葛子文冲了冲,才匆匆夹了葛子文赶了过来。
两人满心疑问,如此神药,傅居言他哪里来的?同时又肉疼不已,那么一大瓶!早知道不要给这崽子全喂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时候还能想到这层的,两人神经也是很粗了。
眼见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葛正书绷不住了,“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傅居言挖挖耳朵,“你脑子出问题了吧?葛子文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受伤。昨天近夜,你娘和嫂子来找过我,二话不说就要我掏银两赔偿,小孩子打打闹闹受点小伤在所难免的事,更何况,”他冷冷将两个刚收拾好出
来的孩子拎出来,“葛子文一点伤没有,我家这俩小子还是添了点彩的,我没跟你家计较,怎么,大早上就弄坏了我家大门来‘索赔’?”
怕不是索赔,是敲诈吧?
他这句话没说出来,但围观的村里人心中自然会这么想。
葛子文屁事儿没有,葛老太刘秀英倒打一耙叫人赔钱不说,这大清早的,葛正书居然带了一群人来砸门说什么将孩子打了重伤要让人偿命。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看那凶神恶煞不知打哪里来的汉子,几个妇人缩了缩脖子,这是将人记恨到了什么地步,居然找了这样的汉子来闹?
葛正书嘴不停在颤,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如果葛子文没有受伤,他怎么傻到带了人来堵傅居言?
他狠狠盯着傅居言光洁的额头,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转瞬即逝。
不,还有龚家,龚家一定会给他个教训的!
他狠狠推了一把正在痴痴偷看傅居言的龚二虎,眼中的暴戾要冲出来,这个混蛋,这时候了还在看些有的没的!葛正书又恨又妒,在龚二虎回过神来之后用眼神威胁他,“把事情弄砸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龚二虎从被葛正修看了几眼就有些退步,但人都到人门口了,又想起他爹之前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了胆色,本来凶神恶煞的颜面却堆了个十分猥琐的笑,嘿嘿两声:“言弟,我和家里人来你这做客,你怎么能把人往外推呢?这见了人,都么叫都不叫一声?你在家的时候可不这样,那时候,二虎哥让你做什么你不都乖乖的?”
傅居言恶心透了,根本不屑跟葛家人打什么亲情牌,“是吗?跟葛正书一起来砸了我家的门,就是为了打个招呼来走亲的?你们这走亲是不是太贵了点?”
龚老爹龚老太还有那个傅居言一直没怎么见过的龚家大哥都黑了脸,龚二虎也被他这话打得下不来台,龚家人也从傅居言三言两语对付葛正书那里探到了苗头,意识到他不是以前那个任他们搓扁揉圆的面团子了,龚老爹也还是气道:“傅居言,你别忘了两个月前你还吃着我龚家的米和水呢!刚来那会儿你可是整天巴在我家二虎脚边不松手的,婚事
都被你搅了几回。如今你富贵了就忘本了,连人也要赶,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不是我过分你们清楚!”傅居言也急红了眼,龚家人真他妈恶心人,“龚二虎什么德行,我他妈看得上他?!你照着我男人跟他比比,他哪点比得上?!哼,宿柳眠花,嫖娼弄姬,结果没钱被人打出来屁滚尿流滚回家偷钱,这事两年了我相信大家也没忘吧?什么烂玩意儿有没有恶心的病都不知道,谁家敢将人嫁过来?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真要翻了脸,大家都别想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