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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1 / 2)

夏凉[种田] 头置簪花 1843 字 2020-05-30

两天后,从里正那里传来了消息,龚家人涉嫌藏匿国家贵宝,隐而不报,全家流放江北,期限三年。龚二虎有案底在身,曾伙同旁人杀人夺宝,偷盗钱财上百两,因不是主谋,又全力配合,供出同伙,判流徙千里荒戈,终生不复出。

至于葛家人,查明此案和葛家无关,但因葛正林狱中冲撞狱兵,企图逃窜,全家连坐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此时葛家人正在全村人的围观中狼狈不堪地回来。

一遭牢狱之行显然挫败了他们的气焰,一个个神情畏缩恐慌,哪里还有之前横行跋扈的样子。

在卫青宁家里忍受了两天白眼,被傅居言吓住的葛子文见到他娘,忍不住跑了过去,抱住了他娘的大腿,“娘,你们终于回来了!咱们回家吧?我想你们了。”

葛正书如同一尊木然的石像,对周遭的环境充耳不闻,听见葛子文的哭号,这才稍微抬头,漠然又阴冷的眼光扫过他,随即转开了视线,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

遭逢大变,改变的不仅是葛正书,葛家其他人也仿佛在一夜之前变得透明起来,明明还是同个村子,明明还是街坊邻居,村里人对葛家的印象却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葛家人回来之后就龟缩家中,如非必要,绝不迈出家门一步,三两头撒泼闹事的葛老太病了,嘴碎又小肚鸡肠的刘秀英带着葛子文回了娘家,再回来时作风越发沉默,葛老爹父子几个原先就隐于两个女人后面坐享其成不发言论,这样一来,也就没了存在感。

只是再沉默,挨得近的半山村民,还是时不时能听见葛正田和葛正林的争吵声,隐约在夜里传来。

葛正书不当事,这场牢狱之灾说到底还是他引起来的,不说葛老爹和葛老太,葛正田葛正林两兄弟就恨死他了,但是葛老太的心是偏的,一心向着葛正书,如今更是病下了,东陵孝道压人,两人再不愿意,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在葛老太的哭嚎威逼下找葛正书的事。葛正书整日闷在屋里,葛正田忍了,但葛正林整日游手好闲他却无法再忍。于是两兄弟之间的矛盾大了起来,终于

发酵,不管不顾吵了起来。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以葛家的再次分家告终,继葛正书这个异母兄弟之后,利益面前,葛家几个亲兄弟也没能维持多久的兄友弟恭,利落干脆地分了家。

但结局的最后,却是以葛正书一封出走家书划下终点。

葛正书离家出走,参兵去了!

葛家人在发现这封信的第二天,葛老太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葛家人又是一番兵荒马乱,但事成定局,他们也无力改变,最疼爱的儿子留下一纸书信,离家远走,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冰冷的通知,葛老爹终于也没能再无动于衷,短短几日,接连打击,人如同老了十岁。

葛家的这一切在传到傅居言他们耳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葛家人从前作得太过,如今报应到头,正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当然这句话也许更适合龚家人,所有人都没料到,龚二虎身上居然还背着人命。这让本来不明所以,对龚家人的遭遇还隐隐同情的半山村人也彻底转了态度,杀人偿命,这龚家冒犯贵人,又涉嫌人命,只判了流放之罪,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傅居言听闻这些,心里很是平静,葛正书正全神贯注帮傅居言杀青,豆大的汗滴顺着他的额间、脖颈、前胸,不断滑下,笼罩在赤红的热气中,焦热和不得不镇静的他耳闻这些八卦,和傅居言一样面色不改,“居言,我和葛家早就没有关系了,只要不来找我们,他们如何,并不是咱们该关心的。”葛正书参了兵也好,一个娇生惯养的哥儿,让他尝尝什么叫苦,什么叫累,什么叫九死一生生死一线,才没精力干些有的没的的混账事。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人的运气吧。

如今葛家势弱,再翻不起什么风浪,傅居言叹了口气,“每年给他们十两银子,只要他们不作,就能安安生生把日子过下去。”这是他最底线的照拂,如果葛家犹自不知悔改,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事实证明,葛家人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确实安生了下来。

据说葛老太挨棍棒之行后就病倒在床,这之后更是一病不起后,摊

在了床上,葛正田夫妻两个带着葛子文要了葛家最远的几间屋子,整日进出都宁愿走后门,除了必要的医药,对葛老太的病情不闻不问。

葛正林更是只逍遥游乐,对家中老母的凄惨充耳不闻。

葛老太一生只为葛正书骄傲,临到病卧在床,却只遭到亲生两个儿子的怨恨和小儿子的离家出走,葛正书被摧毁的一生让她无法释怀,而这一出离家参兵更是给了她重重一击,葛家人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葛老太一点一点病重下去,直到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一语成谶。

葛老太当初撒泼打滚撕破脸皮向傅居言他们要来的养老钱,真的就是养老钱了,葛老爹经此一遭,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田间农活做起来也没了以前的劲头,只能作罢,靠着手头的积蓄过日子。

这样四分五裂的葛家,确实再不可能给傅居言他们招来麻烦。

他们也并不如何在意,葛正修如今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明明据龚老爹当日所说,这枚玉佩是傅居言爹娘手中之物,为什么里正传来的消息,却是龚家人藏匿之罪?

葛正修不相信季舒能审不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并不相信龚家人能不供出傅居言爹娘来,这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难道事情真如居言所说,当日龚老爹所说全是为了诈哄他们从而骗取钱财?事实上那枚玉佩的归属确实是龚家不知从哪里坑蒙拐骗得来的?

他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却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只好作罢。

而他不知道,他所有的怀疑,在遥远的京都某个殿中,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

“皇上?”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