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明月来房中唤醒了秦淮,昨日那一场风波折腾了大半夜,秦淮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此时顾白修已经离开,但床边那个位置好似还有他的余温。
秦淮看了看手腕上还未消散的勒痕,上面还有被涂抹了药膏的痕迹,想来应该是自己熟睡之后顾白修的手笔。
“人抓住了吗?”
目前为止,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颜妆成三番两次要谋害她的性命,她一忍再忍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如今她绝不会放过能惩治这个女人的机会。
明月表现的有些为难,这让秦淮跟着揪心。
难道布局之人并不是颜妆成?
“今天一大清早奴婢就守着灌阳客栈,但……前去给银两的是客栈的一个小厮,那几个道上的人离开过后,奴婢已经找人把那小二给扣下了,就压在客栈里。”
还好,这一切并不是无功而返。抓住了这小二还有可能套出背后谋划之人是谁。
“都是信得过的人?”唯恐再出乱子,秦淮还是多问了一句。
因时辰过早,明月并没有惊动官府,“都是咱们院子里的,应该不会有二心。”
秦淮起身活动了一会儿,在屋里自转着圈分析这件事。
“这个颜妆成还真是挺小心的,怕暴露身份竟然还买通了别人替她办事,她以为调走了顾白修就万无一失了,果然还是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顾白修的实力。”
其实昨日也是秦淮第一次见顾白修那样认真的与人过招,他的每一次出招,和甩出去的力道,好像都是轻而易举的,可却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威力。
秦淮躺在榻上又仔细想了想,颜妆成本就不需亲自出现与那人交易,要确认秦淮是否已经溺亡,只需要在第二日早上来一看便知,又何须舍近求远呢?
“明月,若是一会儿有人来了,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把那些人拦在门外,言语动作越慌张越好,我想知道有谁这么迫切的想要见我。”
为了确认布局之人究竟是不是颜妆成,秦淮还需再试探一下,若真是她做的,在那小二还没传回消息之前,她难道就不想亲自确认一下么。
这戏码似曾相识,明月会意。“奴婢明白,届时一定让公主满意!”
之后秦淮又问了问如何羁押的那小二,有没有吩咐下去着人审问,明月都一一作答,办得还算不错。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还请姐姐一见。”
二人正在密谈,外头就传来了颜妆成的声音。
颜妆成除了在秦淮刚进府那时候示好,撕破脸后又什么时候来给秦淮请过安,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不就是来坐实秦淮猜想的么。
秦淮没有出声,用眼神让明月前去将戏演好,明月领命,恭敬地掩好房门退了出去。
“奴婢见过二小姐,我家小姐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二小姐改日再来吧。”
明月对待颜妆成的态度不算好,也是给了她找茬的理由。
颜妆成倒是恢复了她原有的大家闺秀之态,表现的并未在意,连忙让底下人递上了食盒。
“我做了些糕点,想起姐姐之前喜欢,便送了过来,糕点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就进去看一眼便出来,不会打扰姐姐休息。”
秦淮什么时候喜欢上桂花糕了?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这理由未免也太不过脑子了吧。
“表小姐自重,您应当是知道我们家小姐的脾气的,就是这个时辰让您闯进去,那我们可没办法交代。不如把这桂花糕交给我吧,我替您将这心意带到。”
秦淮弓着身子趴在窗台上,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就想看看颜妆成会如何闹起来。
“我与姐姐关系甚好,我便只是进去看一眼又如何呢?若姐姐真是身体不适。为何不找大夫?我看别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颜妆成见明月伸手上来夺这食盒,连忙拍开了她的手,态度也变得傲慢起来。
“表小姐说的哪里话?就算是有事也应当是您有事才是,平日里您从不正眼瞧我们家小姐一眼,如今就上赶着来请安,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们提防着点又有什么问题?”
虽然明月这神态深得自己的真传,但对于这个比喻秦淮其实并不满意,若颜妆成是黄鼠狼,那自己成什么了。
明月越是言语相激不让颜妆成靠近,那颜妆成就更加笃定这屋里并没有人,言语也逐渐放肆了起来。
“我听人说表姐近日和顾先生走得极近,别是昨日花前月下、郎情妾意,闹出了点什么丑事,平白给我们颜白两家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