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楚的“待会儿”待了可真是不小一会儿,墙上的时钟转过一圈又一圈,她和陈望成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陈弋看完篮球就回了卧室,把谢寻一个人丢在客厅里,谢寻原本想写作业,拉书包的时候想起来医生说她接下来几周都不用写作业,忽然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虽然怅然若失,不过……不用写作业好像有点爽啊哇咔咔咔咔。
煎熬地看完了地方台的情感伦理纠纷节目,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上了楼。
“砰砰砰”三声,卧室门被敲响,紧接着门外传来少女软糯的声音:“陈弋,你睡了吗?”
陈弋停下指间飞速转动的笔,把桌上的理综卷子收回抽屉,慵懒地抬起眼皮:“什么事?”
“我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毕竟是低姿态求人,谢寻的声音软得让人想欺负。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谢寻以为陈弋不愿意,赶忙给自己铺台阶下:“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想借的话也——”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忽然被拉开,凉风和冰冷的声音一起扑面而来:“你真的很吵。”
谢寻:?
我吵?看来你真的需要和徐扬坐同桌一段时间养一下心性。
谢寻抬起头,愣了几秒,睁大眼指向陈弋的脸:“你……”
卧室里昏黄的灯光将陈弋整个人映成暖色调,脸上的棱角似乎也没那么凌厉了,他双手插兜,痞痞地站着,一副金镶边的近视镜挂在高挺的鼻梁上,有些违和,看起来又是那么合适。
斯文败类。
这四个字一下子从谢寻脑袋的词库里跳了出来,肾上腺素往脑顶涌了上去。
天呐!原来校霸戴眼镜!还戴这种老干部的眼镜!
两人对视几秒,陈弋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卸眼镜,轻咳一声,匆忙把眼镜卸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谢寻,语气几分不耐:“还用不用?”
“用用用!”谢寻慌忙回神,心跳依旧很快,飞快地拿着手机跑出去给林思楚拨电话。
陈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眼镜,啧了一声。
刚才
开门,怎么就忘了卸眼镜。
几分钟后,谢寻又回来了,恭恭敬敬地把手机递给陈弋:“谢谢你。”
陈弋低头,一段白皙的胳膊映入眼帘,屋里灯光昏暗,这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莫名勾起几丝胡思乱想。谢寻的波波头垂在两侧,遮住了大半个脸,露在外面的脸蛋有些泛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屋里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两人的心跳。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这样的对视难免在心底生出几分异样的意味。
对视的一瞬,谢寻飞快地把头低了下去,陈弋眸色敛了敛,有些不自然地手机,回到屋里坐下。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向外徐徐送着凉风,陈弋忽然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谢寻摇了摇头,“我妈说那边还没忙完,可能还得晚点。”
“他们干什么去了?”陈弋接着问。
谢寻接着摇头:“……不知道,我妈没说。”
“所以,你打了一通电话,什么也没问出来?”陈弋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寻。
“……”谢寻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好像是。”
陈弋:“……”
“哎呀!”忽然想到什么,谢寻走到陈弋边上,“陈弋,我能再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陈弋扭头看她:“接着问?”
“……不是不是,”谢寻有些局促地解释,“我妈刚说今天周林澈妈妈在医院看到我了,回去就告诉周林澈我手受伤的事儿了,然后他就一直给我妈打电话问我,我妈让我给他回个电话。对了,周林澈妈妈是护士你知道的吧,就在咱们西城第一医院外科工作。”
听到周林澈的名字,陈弋的眸色暗了暗,他妈妈在哪儿工作,关他什么事?
“陈弋?”谢寻伸出手在陈弋面前挥了挥,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你有周林澈电话号码吗?”
陈弋回过头,随意地翻开桌上一本军事杂志:“没有。”
“那……”谢寻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抬头说,“那我可以再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把周林澈的号码发到你手机上吗?”
周林澈。
陈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名字心里就
烦,他闷哼一声,把手机随意地往桌上一甩,语气冷淡:“随便。”
谢寻:?我哪里又得罪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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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地上正好有玻璃渣而已。”
“不严重不严重,才缝了四针。”
“四针还算多啊?我记得你以前打篮球受伤不是缝了十几针吗?”
“不疼,我哪有那么娇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