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为陈弋无故爽约的事心里存了气,故意不和陈弋说话,然而表面上假装不想理他,心里又等着他能为那天的事解释道歉。
可一连过去了好几天,她的气都消了,陈弋也没提过这事,甚至,没再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谢寻每天早出早归,生活规律,陈弋晚出晚归,再加上他从来不在家吃饭,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家里基本没碰过面。
谢寻好几次故意晚起想等陈弋一起上学,可慢慢她发现,她等他半小时,他就能多睡一个小时,最后只能放弃。
在学校两人虽然是同桌,但是老师越来越喜欢拖堂,陈弋也经常无缘无故翘课,每天下午只上两节课就不见人了。
谢寻因为好奇偷偷跟踪过他几次,发现他每天下午都会从操场西边翻墙出去,骑着单车朝南去,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那个周末之后,陈弋和陈望成的矛盾似乎也加深了,陈望成担心陈弋的身体和健康,希望他能每天按时回家吃饭,不要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可陈弋不领情,每次总是冷嘲热讽几句,依旧我行我素。
这样若即若离,熟悉又陌生的尴尬气氛维持了整整一周,谢寻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知道陈弋性子一贯很冷,但总觉得哪里不对,陈弋心情不好,她猜测是与周末的事有关,可到底是什么事,她想破头也猜不出来。
高二年级因为高考占用教室得到两天假期,大家像是捡钱似的高兴,老胡知道教室东西多,特意腾出半节课的时间让大家收拾东西。
“大家把自己的书都收拾好带回家,教室不准留下任何书和本子,”老胡指了指讲台底下,“值日生把黑板擦干净,卫生打扫好,大家都动起来,给学姐学长创造一个良好的高考环境!”
老胡一走,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这也太快了吧,转眼就高考了。”
“是啊!明年这时候就是咱们啊,忽然有点紧脏。”
“紧脏个毛线球啦,天上掉下两天假,要好好玩耍!活在当下!”
“哎熊儿,明天放假准备去哪儿玩吗?”姜禾边收拾东西边朝谢寻喊,“来啊~快活啊~让我们~出去浪啊~”
“作业能写完吗就出去浪?姜大禾,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别带坏谢寻。”周林澈怼了姜禾一句,转过来看向谢寻,笑着说,“哎谢寻,你明天有时间没?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电玩城,开业大酬宾,五十块一百个币,巨划算,我请你去啊。”
谢寻:“……”说好的好好学习不带坏我呢。
姜禾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周林狗你是傻逼吗?”
“怎么样?去不去啊?”周林澈看着谢寻,余光扫了一眼姜禾,轻咳一声,“如果你想要我身边这位脑残人士陪同的话,我也可以勉强答应的,请你们一起。”
“周林狗请你死开好吗?老娘根本不屑让你请好吧?”
谢寻笑了笑,低头把书往书包装:“不去了吧,感觉作业有点多,两天布置了一周的量啊。”
“就是!”姜禾附议,“假期和作业量完全不成正比!”
“作业可以晚上回去写啊,”周林澈说,“其实也就是数学多,没事你数学那么好,分分钟就能搞定。”
“英语也不少!”谢寻伸手比出三根手指,“英语一套卷子我得做三个小时,整整180分钟!我能得个80分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熊儿你英语确实得好好学了,上次月考让你逃过一劫,这个月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姜禾笑着调侃,“拖堂李成天问你手什么时候好,眼巴巴等着你上黑板听写单词呢!”
谢寻瞪她一眼:“损友请绕道。”
“哎对了,你手怎么样了?还疼么?”周林澈扭头问。
“早都不疼了,没什么感觉,”谢寻把手摊开到周林澈面前,“就是留了条疤。”
周林澈敛起笑,叹了口气:“你以后干什么要小心点啊,别总冒冒失失的,受伤了还得缝针,我——不是,你妈得多心疼啊。”
“嗯。”谢寻眸色敛了敛,收了手没说话。
“是啊,简直要心疼死了!”姜禾凑过来摸了摸谢寻的头顶,“熊熊不哭,妈妈抱抱。”
“哎我去,姜大禾你走远吧你!”周林澈一脸嫌弃。
谢寻被逗笑了,关于想起谢毅忠的那点悲伤瞬间全无。
谢寻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桌子和桌兜,扭头看了一眼陈弋的座位,他桌上没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是平时上课经常用的课本,桌兜里的黑色挎包露了多半在外面。
谢寻拧起了眉,她记得平时他走的时候都会带书包的,今天是忘记了吗?
犹豫几秒,她抿了抿唇,伸手把陈弋的书包拉了出来,把桌上的书和本子整整齐齐地放了进去。
留在这不知道会被丢到哪里去,她就顺手帮他带回去吧。
收拾好书包,谢寻坐在座位上纠结了一会儿,抬起头叫了一声周林澈的名字。
“啊?”周林澈应声转过来,“怎么了?”
“你知道,”谢寻指了指陈弋的座位,“他去哪儿了吗?”
周林澈看了一眼陈弋的座位,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弋哥太神秘了,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哦,好吧。”谢寻垂下眼睑,眼睛里闪出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