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家二哥儿秋闱落第,我家二爷替他去问过主考官了,也把他那日考题哪里写得不好告知二哥儿。你呀,千万放心,二爷既是去问了,自是不会真的不管二哥儿的。”沈元锦靠在床上,含笑对三奶奶说。
“这,这,这太感谢二哥哥了。我还当三房这般,二哥哥是不愿意管二哥儿了。”三奶奶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持帕子抹着眼泪,看着沈元锦的眼神满是感激。
“都是家里的小辈,若是心思正,好好儿读书科考,二爷能帮的自然是会帮的。若是心思不正,成日想用旁门左道,走后门去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二爷是绝对不会纵容的。”沈元锦正色道。
“是,是,当初是弟媳糊涂了,日后定然不会了。”三奶奶点着头说。
沈元锦带了一天的孩子,虽说有奶娘帮着,但带着两个孩子,还要见宾客,一天下来也乏得很。这瞧着话也说了,沈元锦便直说自个乏了,让三奶奶改日多多到长房来坐坐。
三奶奶自然是瞧出沈元锦眼底的疲惫,自是不敢多待,连连道谢后便起身离开。
这边三奶奶走了没多久,陆秋书也回来了,见沈元锦一个人坐在床上,揉着脖子,似乎有些疲惫。
“孩子让奶娘和丫鬟们带着就好,你这刚出月子,若是累着了可怎么好。”陆秋书见状,坐了下来,替沈元锦揉了揉肩,言语间满是心疼。
“不打紧的。”沈元锦笑笑,靠在陆秋书肩上,说:“自己生的,自是想多多瞧瞧他们,让被人带,总归没有自己带着舒心。”
“你呀。”陆秋书叹了口气。
孩子过了满月,沈元锦依着习俗,与陆秋书一同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趟娘家。
原本按照习俗,是要让沈大娘子为两个孩子挂银坠子的。
可沈大娘子去得早,长嫂如母,沈家人略略探讨了,便打算让甄海云来做这事。
沈元锦也觉得可行,倒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带着孩子高高兴兴回娘家去。
一进门便见沈父和沈修远夫妇站在那儿,沈淑锦则是站在角落里,眼巴巴朝着门外看。
甄海云一见沈元锦进来,取了早就准备好的银坠子,为生哥儿和华姐儿戴上,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方才领着他们往里走。
“待孩子大些,便一人打个金锁,写上一世长安,一世长乐,挂在脖子上,也算我们做舅舅、舅母的一份心意。”甄海云逗了逗生哥儿和华姐儿,笑着对沈元锦说。
沈元锦自是连连道谢,说哥儿姐儿有这样的舅舅舅母,该是他们的福气。
陆秋书瞧见沈家人疼这俩孩子,心中自也是高兴的。
来了之后,依照惯例,陆秋书同沈父、沈修远二人说自己的话去,沈元锦则是与甄海云一同到她院里去。
沈淑锦则是小心翼翼跟了两步,见沈元锦转头朝她招了招手,方才小跑着跟在沈元锦身边。
“说起来,这淑姐儿的婚事,可有着落了?”沈元锦在甄海云院里一坐下,想起这事,转头看向甄海云,问道。
提起这事,甄海云也有些苦恼,摇摇头,说:“怎么瞧都觉得不合适,门第高了,人家嫌弃是个庶女,门第低了,又委屈咱们淑姐儿。”
“大嫂嫂,淑儿不委屈的,便是个穷秀才,那也是嫁得的。”沈淑锦说。
“莫要胡说八道,这秀才方才考到哪里,天知道何时才能中举人进士。若那男子屡试不中,你又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搭在里边吧。”沈元锦可不赞同,皱起眉来,正色道。
沈淑锦摇摇头,对沈元锦说:“可是,大姐姐,嫁过去便该与他同甘共苦的。若是考中了,日后成了宰辅大相公,那也是妹妹的福气。若是考不中,那妹妹陪着夫君再考就是了。”
“你可知道,穷秀才家里没几个钱,他们读书是不种地的,也没有几个田庄铺子。你这样嫁过去,便是姐姐和嫂嫂多多给你些嫁妆傍身,那日后也有花光的一天,便是田庄铺子,那穷秀才没钱,你又能撑得了多久。”沈元锦摇摇头,与甄海云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不赞同。
“说起来,前些日子不是有个新科状元,好些人上他家提亲,到现在一家都没答应下来。”甄海云突然想到什么,笑着看向沈元锦。
新科状元?
沈元锦愣了愣,脑中浮现了早先陆秋书提起过的刘升。
“可是唤作刘升?”沈元锦没太关注科举考生,如今倒是有些不太确定。
甄海云点点头,说:“对,是他。”
“他还是我家二爷的学生呢!”沈元锦眼珠子一转,倒是觉得这刘升是个好人选,对甄海云和沈淑锦说:“既是还没答应别家,那我回去与二爷说说,若是能给淑姐儿说到刘升,倒也算是不错。”
“这……这状元郎,哪里是我一个庶女攀得起的。”沈淑锦哪里敢想状元郎。
沈元锦摇摇头,点了一下沈淑锦的鼻子,说:“他家没有爵位,也算颇为清贫,只有些闲钱供刘升读书,读出个状元来,这说起来你还算低嫁。”
“可咱们家也没有爵位呀。”沈淑锦眨了眨眼,忍不住说。
“不一样,咱们沈家在燕京多年,也不是什么人能看轻的。你想想,勇毅侯府是外祖家,陆阁老是你姐夫,陆阁老的外祖家又是成国府。还有你表姐,嫁的是英国府,你自己的嫂嫂又是甄家的人,咱们沈家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何况他还是你姐夫的学生,你嫁给他,日后有你姐夫提携,他这路也走得顺畅些。”沈元锦看着沈淑锦,说。
沈淑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一切让大姐姐和嫂嫂做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