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然倒在角落里不省人事,就算拿刀剐他的肉,他也可能醒不过来,秦灼站在他旁边,手段粗暴地拎起徐超然的领结,冒着青筋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理智已经岌岌可危,幸而他与徐超然同事多年,秦灼几次下手想直接掐死他,都在最后克制住了自己。
许宜噎得眼底翻白,但她的状况比昨天要好,安德翠丝有点好奇地看着她,沈心凌在吃到撑以后就被藤曼捆得严严实实,在地上翻滚着挣扎。
“再这样,明天就压制不住了……”安德翠丝瘪瘪嘴,沈心凌也是藤曼的主人,现在能捆住她是因为她心里还残存着一点理智,明天食欲再加深一级,藤曼也不能违背她的绝对命令。
左丹雪靠在墙角,呜呜地哭,她一边打嗝一边喝盐水补充水分,眼睛哭到红肿,情绪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
“克制欲望。”她带着哭腔地说,“怎么那么难呀?我一辈子都没流过这么多眼泪,呜哇哇哇……”
大厅中央,戴“狂喜”面具的少年先是弯腰边咳边笑,他小腿一软,翻滚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滚着滚着,他的动作最来越小,摊在地上,手教抽搐,嘴角吐出白沫,渐渐没有了呼吸。
他活活笑死了。
舞会结束后,近一半的人死在了大厅里。
沈心凌这次没吃太多,只觉得撑得慌,步子走得很慢,许宜跟在她身后,捂着嘴,不停干呕。
“我提前喝了很多水。”许宜勉强笑笑,“明天,实在不行,我就把自己打晕。”
沈心凌只在昨天晚上眯了两三个小时,困得不行,但这次舞会结束后大部分人都选择去休息,正是探查线索的好机会。
不就是熬夜修仙吗,她可以的。
“你不去休息吗?”许宜诧异地问,“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哪有时间浪费在床上。”沈心凌打了个哈欠,“等通关之后再好好睡一天。”
这不是一个限时副本吗?只要熬过去就好了,没必要呀……
许宜把话吞进肚子,她默默看着沈心凌消失在拐角,咬住下唇。
“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
“我们去把‘里伯’捆了。”秦灼平静地说。
“啊?”徐超然顶着满脖子青紫掐痕,一脸呆滞。
“没问题。”沈心凌赞同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把他绑出城堡,直接拷问。”
“我睡了一觉而已,发生了什么?”徐超然有种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撕裂感。
但两位有行动力的主并不在意他的感受,秦灼单手拽着徐超然,沈心凌在前面走得飞快,安德翠丝扭过头对他扮了个鬼脸,猫眼石似的绿眸里写满嘲讽。
靠,如果不是我打不赢她……徐超然默默咽下喉间的血,跟着他们来到“里伯”的房间门口。
虽然戴着最特殊的面具,但‘里伯’的攻击力几乎约等于零,可能因为他是个醉心艺术的画家,也可能在内心深处,他没有把自己当作真正的伯爵之子。
他是马夫的儿子,伯爵的客人们原本就是比他高贵的。
“真有趣,自我认知会导致力量的不同。‘凯尔’骑士的实力只比伯爵差一点儿,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沈心凌觉得有趣,“你们互换身份那么多年,谁也不会提出质疑,结果倒是你自己不认可自己了?”
“不同的身份只是不同的面具,”‘里伯’被荆棘捆得严严实实,他垂下头,平静地说,“面具之下是我自己,我不会忘。”
“所以你每天都会去看望薇薇安和你的父亲?”秦灼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幅独特的面具,感到可悲地问。
“你知道‘凯尔’后悔了吗?”他问。
沈心凌闲来无事,秦灼愿意费口舌审问再好不过,她伸手翻开画作,意外地看到一幅新的人像。
画中,面容普通的男子闭着眼,陷入沉睡,他的嘴角处有撕裂的痕迹,手上拿着名为“狂喜”的大笑面具。
“那处湖泊与这里的画是对应的么?”沈心凌将画作放回原位,侧头看向“里伯”,“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画进去?”
“因为我还没有完全迷失自我,他也是。”年轻的画家苦笑一声,“你们是想把我抓到‘凯尔’面前吗?”
“没用的,如果我可以离开这里,我早就去见他,和他做出了断。”
“以城堡庄园的大门为界,他进不来,我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