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晔微微一笑:“三哥,那我先回去了,若有事,派人通传我一声。”
谢晗颔首,时晔便转身出了屋子,撩开帘拢,与立在门外的元瑶抱拳见礼。
元瑶没想到他也在这里,笑着道:“时将军,妾是不是又打扰了您和谢使君谈正事?”
时晔道:“臣要禀报的事,都已禀完,娘娘请进罢。”
元瑶与他道别,继续往里屋去,她写了封信,想请谢晗捎给元欢,好和小堂妹报个平安。
屋内,谢晗负手立在一副巨大的舆图前,元瑶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正在看舆图上的洛京。
“谢使君。”元瑶轻声打断他的遐思,“妾写了一封家书,可否烦请您帮忙转交给阿欢?”
谢晗自是应允,元瑶将信递过去,听见他说:“臣今夜便要动身,娘娘留在别院,务必珍重。”
“不等明日再走吗?”元瑶道,“从桓城去淮州行宫,大约要两日,谢使君不必急于这一时。”
谢晗笑了一笑,“若是快马加鞭赶路,一夜足矣,兴许还能赶上早朝。”
元瑶觉得他就是个劳碌命,便也不劝了,她继续看着舆图,河西道在洛京西北方向,舆图上有个小小的三角记号,旁边标注凉州二字。
凉州,书中元小娘子的故乡。
从舆图上来看,凉州到洛京远隔数千里,也不知当初她带着元欢和云珠一路南下洛京,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见她望着舆图出神,谢晗便问:“在想什么?”
“无事。”元瑶摇头道,“倘若妾没记错的话,谢使君也是凉州人士?”
“其实,臣的祖籍并非凉州。”谢晗淡淡道,“家母是宁州人,嘉平五年,她带我搬家去了凉州,未出两年,便病逝了。”
那他的父亲呢?元瑶眸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谢晗仿佛有读心术,解释道:“家父过世得早,臣从未见过他。”
以他的出身,能有今日地位着实不易,一时之间,元瑶不知应如何出言宽慰,谢晗侧首望着她,“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确实还有,不过这会儿她可不敢再提,免得自讨没趣。
谢晗看出她藏着心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我知道你很好奇阿念。”
“先前与你说过,因她帮忙举荐,我才得以在凉州军中谋到差事。她有恩于我,将来若是她遇到困厄,我必定出手相助。”
他常年使刀,掌心结着一层茧子,粗砺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这一次元瑶没有挣脱,而是问:“谢使君喜欢她吗?”
谢晗道:“想听实话?”
元瑶点头,当然要听实话,不过他胡乱搪塞几句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有兄长对妹妹的喜欢。”
元瑶瞪大双眸,我只把她当妹妹看,这难道不是标准的渣男语录?
见她误会了,谢晗不由笑着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甫满八岁,及至后来她跟随家人南逃,也还未满十二岁,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小孩子。何况那时,我一心想着攒军功,根本没有半点心思考虑旁的事。”
那阿念姑娘与他分别时尚且是个半大的孩子,虽说古人早熟,但谢晗应该不至于对这么小的女孩儿动心,要不然她真的是没眼看他了。
元瑶稍稍放心一些,转念又想,若不是因为白月光的缘故,那谢晗为何要把自己从渣皇帝身边接走?
书中写到元小娘子被送去清羽峰时,谢晗常去探望,终于有那么两次,他当着元小娘子的面提到凉州,说起与白月光年少相识的旧事。
因元小娘子极度抵触他,所以每每剧情进展到关于白月光的桥段,就会被元小娘子无情打断,乃至作者写了三十万字,白月光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