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问。

“帮我找到弗洛拉花叶上的毛毛虫，别让他们啃食我心爱的花朵们。”她说得很隐晦，“你们想要的情报，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

二十三大致猜到了弗洛拉的立场，他看了眼脸上写满“无所谓”的朱莉，思考了一会儿。

“请给我们一段时间考虑。”

既然说了愿意考虑，那就证明还有机会。萝丝立即喜笑颜开。“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小姐，下午茶来了。”仆人在外边敲了敲禁闭的房门。

“请进。”

和朱莉记忆里贵族们的奢侈不同——端进来的只是随处可见的平民糕点。

“请品尝一下吧，这是附近居民最近送来的礼物。”

三人就这样进行了一场寂静的茶会。

临走时，朱莉的手里还捧着一盒礼物，是萝丝塞给她的。

“哪怕做不成交易，我也想和朱莉安娜小姐交一个朋友。毕竟和我同龄的女孩子实在不多，而我又仰慕您的强大……”

“打住，别试图拉近关系。”二十三怕她打什么坏主意，不留情面地掐掉可能的苗头。

其实真的只是想和朱莉交朋友的萝丝：……

朱莉回到房子，在二十三的警惕注视下打开了萝丝给她的礼物。

里边只是寻常的糕点，还是刚才茶会上朱莉表现得最爱吃的那款。

二十三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吃的东西。

朱莉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二十三和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看？”她问。

二十三说：“在此之前，我要先给你透露个情报。”

二十三说，自己在皇城的熟人给自己写了封信，说皇城那边已经派了小部分人来抓捕他们。

朱莉随口问了一句写信人的消息，二十三说：“只是我的老顾客而已。”

这个解释合理。虽然朱莉相信二十三不会害她，但是她仍旧不信任二十三的身份——这个人未知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她选择和二十三同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想弄清楚他的身份。

为了避免自己再度落入麻烦之中，她要把握好现在的所有情报。一路上她偶有察觉二十三违和的地方，但一旦试探，对方便会如一只滑手的泥鳅跑掉。

嗯……是一只在她面前大多数时候很蠢但是本质精明的一条金泥鳅。

这种奇怪的比喻要是被他知道了，他绝对又会故作委屈地抱怨自己吧？朱莉不禁这么想道。

“刚才的茶会里，我觉得，弗洛拉的这位小姐对皇城的态度比较反感。”二十三扯回正题。

“附议。不过她也没打算造反，只是想肃清自己的势力。”朱莉这么推测。“弗洛拉花叶上的毛毛虫，可能指的就是皇城安插在其中的势力。”

“毛毛虫倘若化蝶，对花园而言也算是一片美景。”二十三点点头，“但是生物总是渴望繁衍后代，蝴蝶的后代毛毛虫们可是会啃食花叶的。”

皇城在弗洛拉安插眼线其实带来的并不是坏处，毕竟弗洛拉也需要贵族的资本扶持经济。

可对于一个地处边境，管理上较为自由的边境贸易城市来说，一旦权力被皇城收拢，原有的平衡将会被打破。

所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轻易断言。

“以我对皇城那群家伙的了解，这里的平民只会过得更差。”朱莉说。

二十三同意，“从刚才的见闻来看，这里的管理者是比较亲民的。”

朱莉咬了口手中的糕点，清甜的香气在口中绽放。“我觉得强盗一事应该也和皇城脱不开关系。”

二十三挑眉，没肯定也没否定，“此话怎讲。”

朱莉摇摇头：“只是这之间有太多巧合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二十三征求她的意见。

“皇城不敢把我逃婚的事情大肆张扬，所以知道我俩是逃犯的人只有他们的人。”朱莉没有正面回答，“萝丝和他们立场不同，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一旦我们找她索求情报，她猜出我们的身份会有什么下场？”

“下场有两个，要么选择继续包庇我们让我们为她干事；要么把我们交出去，作为交换，削弱皇城在弗洛拉内的势力。”

二十三听她这自问自答，不由得苦笑，“你啊，还真不爱信任别人。”

“对周围的人怀有警惕心，不要主动惹麻烦是我的处事原则。”朱莉坦然。

“不会很累吗？”

“不会。”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一切事情以保全自己为优先。

要是她不这么做，她早就被皇城的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