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很纠结,迟迟不敢下笔,她如今写的字很是端正秀气,肯定是改不回来的,可是转变太快会让妹妹起疑,明琮好糊弄,云儿却已经长大了。
虽然她已经想好了理由,却依然没什么自信能让云儿相信,她这个妹妹有时候比她这个姐姐还机灵。
江映月狠了狠心,便继续写簪花小楷,总要被发现,不如趁早澄清,省的节外生枝。
江明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阿姐落笔,写了一行字终于抑制不住,兴奋的扯着二姐姐的袖子让她看大姐姐写字。
江映云随意一瞥,也惊到了,阿姐的字怎么写的这么好看了。
江映月暗叹一声,搁下笔,抬头露出了笑容:“云儿,我的字写的如何?”
“阿姐的字写的很好。”江映云点头称赞。
“我也这样觉得,”江映月拿起宣纸,半真半假道,“只是不知道阿爹会不会喜欢,我可是苦练许久的。”
“大姐姐,你前几日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江明琮不乐意了,握着小拳头控诉江映月的罪行。
“若是让你知道我练字的用处,不出一天,阿爹就会知道了,”江映月面不改色地撒谎,冷哼道,“今日你二姐姐也在这,若是你敢告诉阿爹,我们俩就用绣花针扎你屁股。”
“哼,阿爹知道又能如何,女儿家的心思真难猜。”江明琮捂着屁股有气无力道。
姐妹俩看着弟弟笑了一会儿,江映月偷偷看妹妹,见她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江映月嘱咐两人不要泄露秘密,她想在阿爹的寿宴上大展身手,江映云自然应允,江明琮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
轻轻松松化解一桩心事,江映月很是欢喜,神色也比往常轻松了许多。
翌日,江映月早早便吩咐留春备好玉棋酥的内馅,留春不敢怠慢,待江映月和齐延到的时候,已经摆了十几种。
江映月很是满意,开始教齐延揉面。
齐延见江映月很是熟练的将面团揉成各种形状,也很有自信,想他比江映月大了三岁,自然比她做得更好。
齐延便信心十足的开始揉面,可是面团偏不听他使唤。
齐延绷着脸,眼中的胜负欲越来越强,不服输地试了一次又一次,江映月站在一旁看他忙活,偶尔指点一下。
印象中的义兄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还从未见过义兄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有些新奇,看着看着便想起了前世。
那时齐延住在她家里,对她关心爱护,她却不敢靠近。
后来平乐大长公主病逝,齐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自那时起便愈发沉默寡言,江映月来到京城,见他不苟言笑,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便更加不敢靠近了。
再后来她出嫁,病中娘家不能常常来探望,齐延每隔半月都会来一次,和她说说家中近况。她那时才知道,原来齐延只是看起来有些冷,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却很贴心。
如今重来一世,她自然不怕他了,义兄对她那么好,她也要对他好才是。不过若是她小时候靠近齐延一些,让他知道他还有人在他身后,不是孤家寡人,或许后来的齐延也不会那么沉默寡言了罢。
“月儿,你看我这次做的……”齐延抬起手用袖子擦汗,不经意间瞥见江映月正看着他出神,眼中带着不符合她年纪的哀伤与怀念,不禁有些急,匆忙来到她面前挥了挥手,“你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江映月回神,看着在她面前上蹿下跳的齐延,不由好笑:“我没事,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倒是吓了我一大跳。”
齐延松了口气,见她真的没事,便继续忙活去了。
现在这样便很好。江映月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默默想道。
忙活了两个时辰,齐延亲手做的玉棋酥出炉了,虽然模样看起来有些奇怪,吃起来倒是不错。
齐延甚是满意,留出几份给江家众人,才吩咐段晨把剩下的送到了灵竹苑。
江映月暗喜,经过这一事,她与齐延亲近了不少,便得寸进尺,经常带着明琮一同去齐延的院子,虽然他们俩的年纪还没到不同食的时候,大周民风也算开放,但两人独处总要避讳些,拿明琮做挡箭牌倒是很好使。